今天啟程前往這條村子時,土屋就有跟緒方說過,他之所以會答應來這條村子幫忙,只是為了能吃白米飯而已。
所以所有人中,就數土屋吃得最急、拱得最賣力。
火坂的吃相和他那粗獷的外表非常相襯——吃得相當豪邁。
該說是不愧是師徒嗎?水野的豪邁吃相和火坂相比,有過之而不及。
吃起飯來的水野,就像在戰場上叱咤風云的將軍,和剛才的那副拘謹模樣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至于金城——他及時是在吃飯的時候,也保持著優雅的姿態。
腰板和脖頸挺得筆直、兩肩放松,將飯碗捧在胸前,用筷子將飯食送到嘴中時,也只把筷子的筷尖沾濕一點點而已。
火坂是那種蠻自來熟、蠻活潑的人,在吃飯時也不斷地東拉西扯。
也多虧了火坂的活潑,讓這頓飯不至于太沉悶,同時也讓緒方借火坂之口得知——火坂和水野是最早來到這條村子的。
他們倆于前天的傍晚時分到村子里。
緊接著到了今天早上,是那名“乞丐武士”抵村。
金城是在今天下午的抵達村子。
而緒方他們就是最后一批了,在剛剛才抵達。
金城的飯量似乎很小。
僅吃了一碗后,便將手中吃得連一粒米都沒剩的碗放下,然后雙手合十,輕聲道:“我吃飽了”。
連雙手合十,向身前的碗低頭行禮,也是那么地優雅。
火坂就坐在金城的身旁。
他斜眼瞥了下身旁的金城后,一邊咧開嘴笑著,一邊出聲問道:
“金城,從今天下午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注意到你這人很有氣質了,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沒想到連吃飯都這么有吃相。”
“你應該是某戶大戶人家的子弟吧?”
對于火坂的這個問題,金城沉默不語。
面對沉默不語的金城,火坂緊接著說道:
“嘛,如果你不愿多說自己的往事的話,我也不會強求你說。”
“不。”火坂的話音剛落,金城便立即說道,“我的往事又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內容,如果你們好奇的話,我倒也很樂意說,剛好能夠打發飯后的閑暇時間。”
金城拿過一旁的水杯,抿了一口杯中的水后,緩緩說出了自己的往事。
原來——金城還真是大戶人家出身。
他出身自江戶的某戶有著3500石俸祿的旗本家庭。
3500石——在江戶的旗本武士中不算什么,但對各地的中下級武士們來說,是可望不可及的一個數字。
在過著吃穿不愁的生活的同時,也經受著嚴厲的教育。
咋一看,金城似乎過著常人十分艷羨的生活。
但實質上金城的生活卻相當辛苦。
因為——他是家中的三子。
“哦?”火坂挑了挑眉,“你原來是厄介啊?”
“嗯。”金城點點頭,“沒錯。”
厄介——不繼承家祿的那些人。
江戶時代的日本也是奉行著嫡長子繼承制。
家業由嫡長子繼承。
那些不繼承家業的人,便被稱為“厄介”。
金城是家中的三子,前面有著2個哥哥,若論繼承家業,不論怎么輪,都輪不到他來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