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人影直接落在這名哥薩克人的前方、落在這名哥薩克人出村的必經之路上。
而這道人影,正是緒方。
今夜已經斬了多少人?緒方沒數,但他絕對最少應該也有30人了。
他現在四處追擊著那些企圖逃跑的哥薩克人,斬人數繼續攀升著。
身上各處濺上了不少鮮血,直直地望著身前的這名哥薩克人。
然后將左手的大自在遞到嘴邊,用嘴巴咬住刀柄,然后用雙手握住手中的大釋天,把大釋天緩緩上舉,切換成上段架勢。
大釋天也好,大自在也罷,刀身目前都沾滿了鮮血與脂肪。
如果不作清理就這么收刀歸鞘的話,那大概只需2天的時間,他的刀鞘就會飄出難聞的異味。
過上7天,他的刀鞘就會臭到讓阿町都不愿接近他的程度。
面對突然擋在他身前的緒方,那名哥薩克人在愣了下后,臉上的狂喜之色慢慢切換成了猙獰與淡淡的疑惑。
之所以感到疑惑,是因為他發現攔在他前方的這家伙,穿著日本的衣服,拿著日本的刀,五官也與阿伊努人截然不同,似乎是個日本人。
因信息傳遞不暢的緣故,這名只是隊伍里最普通的成員的哥薩克人并不知道——有個日本人突然出現在這村子里,并且他們今夜的失敗,都是拜這日本人所賜。
所以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日本人,他才會感到這么疑惑。
至于他為什么面露猙獰……那理由就簡單了。
現在可沒有岔路供他繞道繞過緒方。
他現在也不可能撥轉馬頭,原路返回、另改他路。
如果原路返回的話,天知道會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這名攔在他身前,把刀高舉的家伙,一看就知這和人打扮的家伙肯定不會就這么放過他。
于是,這名哥薩克人拔出了他的馬刀,打算強行突破緒方的阻攔。
他與緒方之間的距離,剩下7步。
望著身前這員駕馬朝他筆直沖來的騎兵,緒方不由得回想起前世的那些汽車。
汽車朝你筆直沖來時的那種壓迫感,就和緒方現在所感到的壓迫感很像。
都能給人帶來一種“自己若是待在原地,絕對是要被碾碎”的感覺。
面對這種常人難以忍受的壓迫感,緒方卻面不改色,只默默維持著雙手緊握大釋天的上段架勢,緊盯身前的這名哥薩克人,默默計算著敵我之間的間距。
緒方與這名哥薩克人之間的距離,剩下3步。
緒方在計算間距,這名哥薩克人也同樣在計算間距。
這名哥薩克人知道——能否在保證自己與馬匹都完好的情況下突破緒方的阻攔,這關系到他今夜能否活命。
他不敢用馬匹沖撞緒方。
他胯下的坐騎本就已經氣喘吁吁了。
在這種疲憊的狀況下,還讓它去沖撞敵人,搞不好會出什么意外。
馬匹現在就是他的生命,他不敢去賭、不敢讓自己的馬匹遭受任何可能的風險。
這名哥薩克人緊攥著手中的馬刀,汗水因緊張自手掌泌出,稍稍潤濕了刀柄。
雙方都計量著彼此的間距,等待著最佳的攻擊時機。
二人之間的間距僅剩——3步。
2步。
緒方已經感受到馬匹的鼻孔和嘴巴所噴出來的氣。
1步。
二人都已可以清楚地看清彼此的五官。
0步!
他們終于等來了各自最佳的攻擊時機。
哥薩克人已像是割麥子一般的動作,揮刀割向緒方的腦袋。
緒方也近乎是在同時,將高舉著大釋天重重劈下。
大釋天自右上向左下,斜著朝這名哥薩克人的馬刀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