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武士——也就是北野周紀怔了一下,然后趕忙恭聲應道:“是!我等定會一所懸命!”
說罷,松平定信不復多言,繞過身前的北野周紀,鉆進他的轎子中。
在松平定信繞開他、與他擦肩而過時,北野下意識地想要扭頭去看松平定信。
但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感性,讓北野強忍住了做出這種不敬行徑的沖動。
——老中大人的眼睛……真漂亮啊……
北野周紀一邊在心中暗道著,一邊悄悄地咽了口唾沫。
……
……
紅月要塞,某地——
“你腳分太開了!讓雙腳和雙肩平行!”
“你肩膀太僵硬了!放松些!再放松些!”
“你呼吸亂了!呼吸不穩,是射不準目標的!”
站在奧通普依身旁的艾素瑪,不斷糾正著奧通普依的拉弓動作。
艾素瑪姐弟倆現在正在紅月要塞某片人跡罕至的地方。
因這塊地方沒有什么人經過的緣故,所以艾素瑪常帶著她弟弟來這練弓。
在與普契納分別后,艾素瑪便馬不停蹄地帶著她弟弟來到此地,開始了今夜的弓術練習。
奧通普依側站著,左手握著獵弓的弓身,右手將弓弦拉成滿月,弦上搭著一根沒有箭頭的箭矢,箭矢直指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
盡管奧通普依一直在依照他姐姐的指令,努力糾正著自己的動作,但不論他怎么糾正,其動作都讓他姐姐直皺眉頭。
“行了!”艾素瑪喝道,“你今天練的都是什么呀?!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艾素瑪的斥責相當嚴厲。
聽著姐姐的斥責,奧通普依默默放下手中的弓,低垂著頭。
艾素瑪本還想再接著訓斥自己弟弟幾句,但在瞅見奧通普依現在這副把頭垂得低低的模樣,原本已經想好的訓斥用的字句就全數堵在喉間,怎么也說不出口。
在沉默半晌后,艾素瑪將那些本打算用來斥責奧通普依的字句轉化為了一聲長嘆。
“……唉。”
“奧通普依,你今晚怎么了?為什么狀態那么差?以前的你不至于練得這么地糟糕的。”
“是身體哪里不舒服嗎?”
奧通普依搖了搖頭:“沒有哪里不舒服……”
“既然身體沒有不舒服的話,就快點振作起來!”艾素瑪的語氣重新變得嚴肅,“你這副狀態怎么參加‘狩獵大祭’!”
奧通普依像是沒有聽到艾素瑪的這句話一般,繼續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見奧通普依的模樣怪怪的艾素瑪,剛想再說些什么時,奧通普依突然冷不丁地說道:
“……姐姐。我們一直過著這種靠打獵為生的生活……真的好嗎……?”
“哈?”艾素瑪頭一歪,朝自己弟弟投去不解的目光,“你在說什么啊?我們不打獵的話,要吃什么?”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一直這樣不試著去改變我們的生活,真的好嗎?”
奧通普依猛地抬起頭,如炬的目光直直地刺向自己的姐姐。
“剛才在和真島先生聊天時,我思考了很多事情……”
奧通普依緩緩道。
“真島先生和阿町小姐身上所穿的衣服的材質與做工要比我們的衣服要好得多。和人的制衣工藝要遠在我們阿伊努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