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花了好大勁才將他們給打發。”
義朝這時停頓了一下,揚起視線觀察了下間宮的臉色。
看到間宮的神情沒有任何異樣后,義朝咬了咬牙,接著往下說:
“兄長大人……您……為何會變成一個通緝犯呢?”
“沒什么特殊的原因。”間宮轉過頭,朝義朝微笑著,“只不過是跟著某人,做了些胡來的事,等回過神來時,就已經變成了通緝犯而已。”
“這種被通緝的生活,我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好。”
“相比起以往的為幕府賣命的生活,我更喜歡現在這種給某個商人打下手的生活。”
“給某個商人……打下手?”義朝不解道。
“好了,義朝。”義朝都還沒來得及反問,間宮便搶先一步說道,“關于這個話題,就說到這吧。”
啪吱,啪吱,啪吱……
這時間宮和義朝同時聽到身后傳來了腳踩在榻榻米上的聲音。
二人還未來得及轉頭向后看,一道渾厚的中年男聲便陡然響起:
“……九郎,你真的還活著啊……”
這道男聲剛落下,間宮的身子稍稍一頓,然后緩緩轉過頭,向后望去。
怔怔地看著身后的這個中年男子這個名叫山田淺右衛門文顯的男人。
在無意識間,間宮的唇舌自己動了起來:“父親……”
“九郎。我如果記得沒錯的話你應該已經被我趕出家門了才對。”文顯從剛才開始就一副無悲無息的語氣,“你回來做什么?”
“所以呢?”間宮毫不示弱地回應道,“你現在是要把我趕出去嗎?”
父子二人簡短的2句對話,便讓這座房間的氛圍瞬間如墜冰窟。
義朝看了看間宮,然后又看了看文顯,隨后面帶焦急地快步走到了二人的中間。
“父親!雖然兄長大人已被您逐出家門,已不再算是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人,但他身上始終流著山田淺右衛門家族的血!”
“他還是有著能回來看看我們的權力!”
“而且……母親還在這里……”
義朝回眸,看向不遠處的佛龕。
“最起碼請你們不要在母親面前吵架。”
文顯看了看攔在他與間宮之間的文顯,然后又看了看間宮身后的佛龕雖然他的神情不變,但已不再作聲。
“……放心吧。”間宮于此時,用冷冰冰的口吻說道,“父親……啊,不,山田淺右衛門先生。我只是回來看看母親和義朝而已,不會在你家逗留太久的。”
“……隨便你吧。只要別給我們山田淺右衛門家族招來麻煩就好。”
說罷,文顯以不急不緩的步伐,徑直朝間宮走來。
見文顯朝他這兒走來,間宮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半步,然后抬起右手,準備摸向自己左腰間的佩刀。
但他的右手剛抬起,手臂便停在了半空因為他沒從文顯身上感受到殺氣或什么惡意的氣息。
義朝也是這般。
他看見文顯朝間宮走去時,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剛想喊出“兄長大人快走”時,才赫然發現文顯的身上沒有半點殺氣。
文顯就這么一直走到了間宮的身前。
然后抬起右手,撫向間宮的左臉。
文顯的右手掌是典型的劍客的手掌上面布滿了被磨得光滑圓潤的老繭。
他的手掌老繭雖多,但因每顆繭都光滑圓潤的緣故,所以被其所撫,并不感覺疼痛或是有什么其余的不適。
間宮以帶著些許訝異之色的目光,看著身前近在咫尺的文顯。
在重返山田淺右衛門的宅邸時,間宮設想過千萬種與文顯重逢的場景。
然而此時切切實實地呈現在間宮眼前的場景,沒有與他此前所設想的任何一種場景相吻合。
“……你長得越來越像你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