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時,如水像是正大吐著什么苦水一樣,皺緊眉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其他人家的女兒,到了小花這個年紀時,都已經有了個會走路的小孩了。”
“我都數不清我們向她推薦了多少優質的男孩了,但都被她所拒絕了。”
“她的眼界實在實在太高,說什么‘我只喜歡劍術強悍的男人’。”
“推薦了一些劍術頗有成就的男孩給她,她又說這些男孩她不喜歡,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為了小花的婚事,我連眉毛都快愁白了。”
“再拖個2、3年,等小花23、24歲了,可就沒多少人家會再愿意讓自己的兒子娶這么大歲數的女孩了。”
“而現在——一個年紀與小花相仿,并擁有著強悍至極的劍術的男人出現了。”
“小花她不是喜歡劍術強悍的人嗎?真島大人不就很合適嗎?論劍術實力,我感覺可能整個大坂都沒有人能與真島大人爭鋒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看小花和那位真島大人的感情也很不錯的樣子。”
“在剛才的‘大試合’上,我一直有看到小花有在和真島大人講小話。”
如水越說越興奮,雙眼都快冒出光來了。
“我還猜測著——以前從不化妝的小花,今日如此突然地化妝,說不定也是因為那個真島吾郎,為了能在真島吾郎面前好好裝扮下自己。”
“如果真島大人的長相和人品都沒有問題,同時真島大人也沒有成婚的話,那我覺得撮合真島大人和小花成一對,將是……”
如水正說得慷慨激昂呢,直周突然一擺手,示意其安靜。
“好了,別說了。”
直周面無表情地說。
“讓小花和真島大人結合,是絕不可能的。”
如水一愣:“為什么?”
“原因很簡單——真島大人他已經結婚了,有了個貌美的妻子。”
直周這簡單的一句話,讓如水的臉色一變:“真島大人……已經結婚了?”
“嗯,沒錯。而且據我的觀察,他和他妻子的感情也很好。”直周扭過頭,直直地盯著如水,“如水,你能容忍我們一色家的女人做別人的小妾嗎?”
“當然——不能容忍了。”如水沉聲道。
古日本也和古中國一樣,實行著“一夫一妻多妾”制,只要你有錢,你娶多少個妾都隨你心意,但妻只能有一個。
不過因為現在武士們的經濟狀況普遍慘不忍睹,連許多分封一地的大名都窘迫得要跟商人借錢,許多中下級武士窮到連老婆都討不到,所以“一夫一妻多妾”普遍與武士無緣。
因此現在全日本于“一夫一妻多妾”這一制度上的最大得利集團,反倒是那些有錢得不行的商人們。
你們武士連老婆都討不到,而我們每夜能和好幾個老婆睡覺——這也是商人最常用的嘲諷武士的話語之一。
古日本的“妾”和古中國的“妾”一樣,在家中的地位要比“妻”低一大截。
某家的妾被妻和婆婆冷眼相待,生活苦不堪言——這種新聞,也算是層出不窮了。
就因為妾的地位低,所以許多家世還算優良的家庭,都不允許自家的女子去做他人的妾。
而一色家恰好就是這種家庭。
“唉……”如水重重地嘆了口氣,“真是……太遺憾了啊……還想著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如此優秀、有望做我女婿的人呢……既然那個真島大人已經娶妻了,那么此事就只能作罷了。嗯?父親,怎么了?”
如水看見直周緩緩站起身。
“如水,如果你沒有什么要接著跟我說的,就快去該忙什么忙什么吧。”
“我現在要去跟小花好好談談某些事情了。”
……
……
一色花剛才說她要回房間休息了——但其實她回房后,根本就沒有在休息。
回到房間后的她,先是脫掉不愛穿的襪子,然后屈膝跪坐在窗戶邊上,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的天空。
望著天空望得正出神呢,房門外一道突兀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一色花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