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言媳婦兒叫丁如意,是個被嬌養著長大的。
自嫁過來之后,家務活是一直沒有沾過的。
可是今年自打柳芳被三房那邊叫過去做工之后,這家務活就慢慢地也挪到了她手上。
丁如意的爹雖然是個秀才,可是家境一般,這么些年,也就是有個秀才身份,再去私塾里教教書,一家人勉強也能糊口。
丁如意也是一次無意間瞄到了柳芳頭上的銀簪,這才起了心思。
總覺得自己身份高人一等,可是這個低賤的農婦卻穿戴比自己好,哪有這樣的道理?
所以,丁如意趁著蘇瑾言回來的時候便使了小性子,又暗示了幾句之后,婆婆方氏那里便有了主意。
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現在蘇老爺子發火了,丁如意又怕又覺得羞臊的慌。
傳出去,說她強奪了妯娌的頭飾,還要不要臉面了?
丁如意也是個氣性子大的,從頭上把簪子拔下來,砰地一聲拍在桌子上,“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只破簪子?我愿意戴那也是看得起她。哼,話我可是放在這兒了,以后我相公若是中了秀才,你們二房可別想著沾便宜!”
蘇保家抬頭瞄了一眼,丁如意立馬打了個激靈,說錯話了。
“二叔,我不是說您,我說的是二弟一家子。”
蘇保家的眼神又輕飄飄地挪走了,一個字沒吭。
蘇瑾行還想著沾大哥的光?
呵呵,這么多年了,早看透了。
如果說一開始的確是抱有這個想法的,可是現在,那是一丁點兒都不指望了。
這些人就是天天琢磨著怎么把自己身上的血肉榨干凈了,又怎么會真地愿意讓自己撈好處?
“既然大嫂這樣說了,那也好,阿奶,阿爺,不如就由你們做主,把我們一家三口分出去算了。也省得將來我再沾上我大哥的光。”
丁如意臉一僵,只覺得幾位長輩看她的眼神都不善。
饒是向來偏著她的方氏也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胡說什么!分什么家?行了,拿上簪子,趕緊回去吧。”
蘇瑾行卻不動,手一伸,表情木木的,“阿娘,鑰匙。”
方氏一噎,想要再罵兩句,可是對上了公公那憤怒的眼神,一臉無奈,也只好將鑰匙交了出去。
當婆婆的,整天惦記著兒媳婦的東西,這傳出去簡直不要太丟臉!
蘇瑾行拿了鑰匙和簪子,轉身就走。
方氏氣不過,“阿爹,您瞧瞧這孩子,不過就是去他屋子里轉了轉,就給我甩臉子!”
老太太瞪過去,“行了!你也是的,以后別干這種事了。多動動腦子!”
老太太這是罵方氏不會用方法,不是說她惦記兒媳婦的東西不對。
既然是婆婆,一頂不孝的帽子砸下去,就不信這小兩口還敢跟她鬧!
總之,就是覺得方氏蠢,沒腦子。
丁如意也同樣挨了訓,“你以后少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一個小輩,家里頭什么事情輪到你做主了?再敢說這樣的胡話,我就讓言哥兒休了你!”
老太太雖然疼愛大孫子,不代表了她就愿意寵著這個孫媳婦。
要不是有大孫子時不時地說兩句,她早就打發這個孫媳婦下地了。
丁如意吃了一頓排頭,也不敢再生事了,只想著等下次瑾言回來,一定要再找他哭鬧一番,無論如何,自己也得買支新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