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二囁嚅著,“阿娘,家里頭的事,我真做不得主。也不怕您笑話,我這腰和腿,還得每隔七八天就得去鎮上一趟呢。這銀錢也都是四郎媳婦兒出的,四郎他娘現在也是半病著,天天都在熬藥吃,我們兩個,還真就是吃閑飯的。”
對于這個回答,七郎和蘇錦繡還是很滿意的。
不指望著他能硬氣起來,撐起這個家。
可是至少,也別拖他們的后腿。
就像是現在這樣,被人質問著,大不了,就把責任都往四郎頭上推。
只要等著四郎回來了,那一切就都好說了。
柳老頭氣得直呼哧,那粗重的呼吸聲,還真地是讓人聽得挺清楚的。
“老二媳婦,你也是這么想的?”
方氏垂著頭,一臉弱弱的樣子,“阿爹,我和當家的倒是想做主,可家里頭的銀錢都是四郎媳婦兒掙來的,而且當初成了親,就說了這個家由四郎來當,后院兒的事,也都是四郎媳婦在做主。如今您說合籍,這么大的事,等四郎回來再說吧。”
柳老頭氣得臉都紅了。
這個事情,能等四郎回來再說嗎?
四郎回來了,他能同意那才叫怪了!
就是因為知道四郎記恨著他們,所以才想著趁四郎不在,趕緊把事情辦了。
結果沒想到,竟然出了岔子。
“老二,你可想好了,若是這次你們不答應,那以后也就別想著再回柳家了。”
柳老頭這話不重,偏偏聽在了柳老二耳朵中,就極其地有分量。
柳老二在柳家生活了幾十年,而且從小就是受著他們的教導長起來的,自然而然地,也一直覺得父母都是對的,就算是偶爾覺得他偏心了,也只會覺得父母有父母的難處。
如今聽著阿爹這么一說,這眼睛就有些酸。
可是,想到了七郎的話,他還是沒敢答應。
柳老太重重地一哼,“兒呀,我是真沒想到呀,你就真地愿意跟我們這么生分了?我還是不是你的阿娘了?昨兒我都說了,我和你阿爹會給你們做主,四郎和七郎也都去念書,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你說說看,現在除了你家的這兩個小子在讀書,你其它的侄子還有哪個不是在做工?”
蘇錦繡低著頭,一臉不屑。
明明就是想著霸占了她的產業,這會兒說的話倒像是他們這邊沾了多大的光。
就他們現在自己賺的錢,別說是供兩個讀書人了,再來一個,他們也是供得輕松。
柳七郎插話道,“阿奶,您別怨我阿爹。這件事情,是大哥走的時候就說好的。家中大小事情,由阿嫂做主,若是阿嫂做不得主的,便會將我喚回來。若是我們兩個都做不得主,事情不急,便等他回來,事情急了,自然可以再去請求族長阿爺。所以,依孫兒看,這件事情又非十萬火急,足可以等一等的。”
這話說地挑不出毛病。
所以柳老太怔怔地看著七郎半了半天神,沒有反應過來。
好一會兒,她才出了一口長氣,開始意有所指。
“我就說呢。兒呀,你這一夜就改了主意,是因為七郎和四郎媳婦兒的話?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個沒用的。一把年紀了,連個家也當不了!”
“原以為你們分出來了,好歹也是讓你們兩口子自己當家做主了,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沒出息。到老了,竟然是讓幾個小的給管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