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郎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是怎么也藏不住。
顯然,對于如今家人的關系,他是很滿意的。
“這里面有幾件小衣裳,是給侄兒做的,若不是特別急的事,大哥最近幾天就在家里好好陪著大嫂吧。”
“嗯,行,那我回了。”
柳大郎就在門外邊坐著呢。
屋門沒關,雖然是兄妹,可是該避嫌的也得避。
別的話,柳老二沒聽地太清楚,可是什么五十兩的銀票,他是聽的真真兒的。
不由得心里頭又犯起了嘀咕。
他們家現在一個月能有一百兩的進項了吧?
想著自己現在吃香的喝辣的,再想想自己的父母,柳老二這心里頭總有些不得勁兒。
哪怕是分了家了,自己這日子過的比老人好,好像就是他不孝似的。
蘇錦繡沒有注意到公爹臉上的神色,送了大哥出門之后,就打發小丫去泡紅豆。
晚上,一家四口守著兩盞蠟燭吃飯。
一盞放在了吃飯的小桌子上,一盞放在了高一些的主桌上。
這屋子里,到底是比別人家亮瞠一些。
柳老二的心情不好,飯也沒吃多少,而且還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樣。
方氏是他的枕邊人,多年的夫妻,還能不了解他?
就柳老二這性子,就是等著別人主動來問的。
否則,他一肚子的苦水兒,怎么倒得出來?
“當家的,可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有人問了,柳老二這心里頭頓時就覺得找著發泄口了。
“你說說,咱們家現在吃的好了,穿的也好了。可是阿爹阿娘他們呢?我前幾天過去了一趟,看見阿娘穿的還是四郎小時候你給做的衣裳。”
說到這里,柳老二又是一臉頹廢地嘆了口氣。
蘇錦繡的筷子微頓了一下,沒接茬,繼續吃。
而柳小蓮看看父母,再看看大嫂,也低頭假裝什么也不知道,吃的那叫一個香。
柳老二這話原本就是說給兒媳婦聽的。
畢竟,現在這銀錢可是都掌握在她手上的。
只要她松口,別說一兩銀子,就是一百兩銀子,她也是拿得出來的。
“我瞧著他們這日子過的呀,唉。你說,當初是大郎打破了四郎的頭,這事兒咱們是該怪罪到大郎頭上,可是孩子們的阿爺阿奶又做錯了什么?一把年紀了,還整天地清靜不了。”
方氏聽著這話有些不對味兒了。
瞧著兒媳婦的臉色不佳,便打岔道,“當家的,話可不是這么說的。當初大郎打破了四郎的頭,可是連賠罪都沒有的,看傷的錢雖是公中出的,可是那銀子是我求了多少次才給的?后來是沒法子,我賖了帳,老太太才不得給了銀子。”
所以,你怎么能說兩位老人無辜呢?
同樣是親孫子,一個是行兇者,不僅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反而還依然活的滋潤。
一個是受害者,卻是連看傷的錢,都得費盡周折。
兩相一對比,還看不出來嗎?
柳老二噎了一下,忿忿地看了方氏一眼,筷子往桌上一撂,悶不吭聲地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