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縣尉回去的路上,就越想越不對勁。
自己能做上這個縣尉,其實也是有著當年妻子的一份功勞的。
只是后來妻子病逝,他也老實了幾年,一直沒有新娶,自以為是對得起她了。
怎么今天突然就提到了嫁妝的事?
何縣尉可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
就算是再沒心機的人,見多了各類的官司糾紛,也知道一些內宅的麻煩的。
何縣尉一回府,直接去了內院。
他總得弄明白,自己女兒在府里到底是否受了委屈。
人還沒院子呢,就聽見里頭有人抱怨呢。
“也不知道這位新夫人是怎么想的。夏衫竟然只讓做兩套新的,小姐之前參加傅小姐的宴會時,便穿過這一件了,另一件上次去賀壽也穿過了。你說過兩日要去和幾位小姐們一起去拜佛,難道要穿去年的舊衣?”
“算了,小姐不是說了嘛,兩件便兩件吧,興許是家里的進項少了,能省則省吧。”
“哼,小姐就是心善,什么進項少了?我都看見夫人派人跑腿兒去給她娘家送銀子了。”
另一個則是大驚,“你真見了?”
“這還有假?兩個大銀錠子呢!咱們小姐做一身夏衫才花多少錢?夫人給娘家撈好處倒是一點兒也不嫌多。”
何縣尉這心里頭就已經憋了一口氣。
他竟然不知道,方敏竟然敢自作主張削減了各項開支。
可是他前些日子聽管家報帳,也沒少花多少呀。
所以,真是給她自己撈好處了?
“小桃,去開了庫房,看看有沒有合適做夏衫的,再給小姐做一身吧。”
“知道了,叢嬤嬤。”
她們二人口中的庫房,自然就是何薔薇的私庫了。
何縣尉只覺得臉上**辣地疼。
難怪縣令夫人后來出來看他時,那眼神那么地不高興呢。
敢情是人家的外甥女在府里受了委屈,所以,才會提出來要自己管著嫁妝。
這是擔心先夫人的嫁妝,會被新夫人給昧下了呢!
豈有此理!
何家在高縣也算是有一定名望的了。
何縣尉本身也是中了童生之后,又去參了軍,再后來因傷退役,當時也在軍營里當了一個小頭頭的。
要不然,再后來他也沒有可能當上這縣尉。
如今親眼看到的聽到的,足以讓他去方敏那里大發雷霆了。
何縣尉的動作也快,讓帳房以及管家把當年先夫人的陪嫁都一一整理出來,然后一樣不落地都送到了何薔薇的庫房里。
至于當年陪嫁的商鋪和莊子,也都將相關的地契房契都給了她。
方敏這叫一個氣呀!
今年開春,她才開始管著這些,雖然也撈了一些好處,可是這怎么夠?
以前不知道,所以不覺得有什么。
可是自打她接手了之后,便知道這些東西能帶來多少的好處,這才剛得了一點兒,就被人把產業都要了過去,她怎么能不心疼?
更讓她難受的是,接下來一連半個月,老爺都沒有在她房里留宿過。
甚至是連個照面都沒有打!
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