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恩看著江大人給他的信,一時倒是感慨萬千。
趙烈全家都被發配到北安州。
這是皇上親自下的令,之所以發配到北安州,就是因為北安州是大興朝最冷的地方,而趙家所犯之罪,正是因為不顧嚴寒,竟然敢以霉糧充好,險些害了千萬百姓。
這是朝廷對外的公示。
而柳承恩收到江元豐的信中,卻并非是如此說的。
霉糧一案,乃是府中下人被人收買,然后惡意陷害。
事后,多方人馬,幾次搜尋未果。
十有**,那個下人是被人害了性命。
如此一來,想要翻案,幾乎是不可能了。
趙烈一家子能保全了性命,還是江元豐和張正陽二人多方奔走,又有御前苦苦求情,這才得了一個流放的結果。
家都被抄了,好在女眷并未被充入教坊司,不然的話,只怕是性命都要不保了。
柳承恩拿著信回了內宅,將此事說與蘇錦繡聽了。
“此事不好辦呀。”柳承恩頭痛不已,江大人信中屢次提到要他照顧這趙烈一家,可是這圣旨都出來了,他要如何照顧?
“四郎是擔心有人在暗中向皇上報信?”
“這倒只是其一,我最擔心的是,趙家的罪名是被三司會審后定的。你想想看,以江大人和張大人之能,都未能將這個罪名給消了,可見這趙烈是得罪了多大的人物。咱們若是真地幫扶,惹禍上身倒是小事,我只怕在北安州的許多利民之策都不能再繼續實行,那才是糟了。”
蘇錦繡一想也是。
如今北安州的百姓們都自覺有盼頭了,也不再如往年一般地懶怠,如今形勢一片大好,若是再因為一些小事而壞了全州百姓的士氣,的確是不妥。
“他們被流放過來,算是罪籍嗎?”
“嗯。并非都是。只涉事的幾人才是罪籍,其它人都被貶為了庶民,算是良籍吧。”
“其它人大部分都是女眷,她們以前的榮光,原本也就是仗著自己的父親夫君兒子才得來的,如今沒了這些榮耀,倒也還好。若是不行的話,我將這些女眷充入繡坊中。這繡坊都是閉門做事,應該也少了旁人的覬覦。”
繡坊內俱是女眷,這倒是不擔心安全的問題。
最難辦的,還是那些男人,或者說是趙烈以及他的幾個兒子。
這些人被流放,整治他們的人必然不肯就此罷休。
不過,聽說宮里頭的那位也被皇上給斥責了一番,還被下了禁足令,估計,這趙家人這一路上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還是等來了之后再說吧。若是孩童,咱們照顧一些,就算是有人捅到了皇上跟前,咱們也無懼。女眷若是能進繡坊自然也是好的。至于男丁,實在不行,我就讓他們到山上去。”
“啊?”
柳承恩撲哧一笑,“你忘了,我們還種著人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