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想壓下這道折子的,可是偏偏卻被梁閣老看到了,無奈,只得轉達天聽。
如今,果然被人挑刺了,他卻也只能裝聾作啞。
不然還能怎么辦?
他是內閣大臣,難道還想著讓其它的屬官們都效仿不成?
倒是梁閣老站出來說了一句自以為的公道話。
“皇上,微臣以為,事權從急。依這折子上所言,明明犯人都已經交待了是曾在肅王麾下任職,大理寺卿等人卻瞞而不報,這才是大罪。”
張正陽皺眉道:“梁大人,此言未免過于武斷。案子還在審理當中,誰又能保證現在拿到的證詞就一定是真的呢?況且,這折子上也寫了,目前只有供詞,卻并無實證,并不能治肅王府的罪。”
最后一句,才是正經想要說的,也是為了提醒皇上一句,莫要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再把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好哥哥形象給毀了。
果然,最后一句,讓皇上的臉色怔了怔,到底,還是沒有再傳肅王進宮。
討論到了這一步,其實已經沒有再繼續的必要了。
倒是范興越級上報這件事,很快就被幾位大人給記恨上了。
沒有人會喜歡自己手底下有這種急功冒進的下官,委實是有一種不安全感。
這就好像是都在戰場上殺敵呢,結果眼看著要殺了對方的頭領了,自己手底下的小兵卻一轉身回去領功了,怎么想,怎么膈應的慌。
后晌,即將下衙之時,內閣大臣們都被急召到了勤政殿內。
大理寺卿身為主審,而且又是密折,一路上自然是直接就呈報到了皇上跟前。
根本就沒有經過內閣。
待張正陽等人看過這道折子之后,全都傻了眼。
而范閣老的臉色,則是差到了一定地步。
皇上臉色亦是難看,“諸位愛卿有何高見?”
“回皇上,目前按折子上所奏報,他們已先一步將嚴家人控制,同時各個離開北安州的重要路口也都設了重兵把守,只是,仍然難免有一些人能去隴西通風報信。”
“不錯,愛卿以為如何?”
張正陽猶豫了一下,“皇上,此案尚有疑點,可是幾位大人明顯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證據,依微臣之見,當即刻派兵入隴西府護送永安王回京。”
因為永安王是皇上的長輩,而且目前并不能百分百地確定就是他作亂,所以,張正陽很聰明地用了護送這樣的字眼。
皇上果然一臉滿意地點了點頭,“愛卿所言甚是。即刻召兵部尚書晉見,朕正好也想問問他,這幾年兵部是如何管束的。”
“是,皇上。”
永安王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請進京來的,況且,此時既然已經發現了端倪,那么,永安王必然也不會沒有準備。
“來人,著英武大將軍進宮!”
幾人一聽,便知道這是要派他去隴西府了。
幾位文臣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這等關鍵當口若是他們去了,估計能辦成的概率為零。
柳承恩等人將折子送出之后,并沒有放松警惕,而是開始與北安衛合作,派人嚴查戶籍,也包括當地的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