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要去找人?找誰?你想著誰能為你做主?”
柳定安眨眨眼,似乎是不那么害怕了,“我不是找人做主,我找我姨父送我回家,我剛剛從那戶人家逃出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瑩玉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你不是找人去為你做主嗎?”
柳定安搖搖頭,很是老成地回道:“他家權大勢大,我們惹不起。爹爹說過了,如果是我們惹不起的大人物,就只能先吃悶虧了。如果想要強出頭,那只會給自己和家人帶來更大的災禍。”
瑩玉皺眉,未曾開口,便聽得馬車里傳出一道極為好聽的聲音。
“你父親只教你莫與強權爭斗,足可見他也不過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小人罷了!”
柳定安聽懂了,這是在罵他父親呢。
“當然不是了!父親只是在教我如何保護自己。父親說了,只有自己活下來,才能有機會為自己報仇。若是連命都沒了,還談什么爭斗?”
“呵呵,你這小娃娃說地倒是有趣。只是讀書人一身的風骨,卻都被你們父子給糟蹋沒了。”
柳定安不服氣道:“姐姐這話不對!風骨并非是在明知自己不可為之時還要沖上去,也要看是否值得。若是連一些委屈都受不得,那豈非是如同擺在屋中的瓷瓶一般,中看不中用!”
這話說地眾人面色一滯。
這等說法委實有幾分的奇怪。
可是偏偏又讓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來懟回去。
馬車內的女子似乎是來了興致,吩咐道:“帶他上來。”
“是,公主。”
柳定安瞪大了眼睛,邁開小短腿兒就想跑,奈何,他現在也不過是個三寸丁,如何能跑得過馮大個兒這樣的侍衛?
馬車里坐著的,正是當今圣上的嫡長女,安國公主。
其實,若是論及了出身,她不是皇上的第一個女兒,只是前面的幾個女兒都在不足一歲時夭折了,按照皇室的慣例,這樣的孩子是不會被記入皇室玉碟的,所以,安國公主便成了嫡長女。
也因為是皇上第一個成活下來的女兒,自然是對她多有幾分的偏愛。
安國公主妝容精致,氣度不凡,看著對面有些害怕的小娃娃,笑道:“你是誰家的小公子?”
柳定安眨眨眼,知道這位是公主了,那也就是說應該可以與肅王府一較高下了。
當下,竟然有了幾分的底氣。
這柳定安小朋友的腦回路也是絕了。
不想著自己這是從狼窩里出來又入了虎穴,反倒是覺得自己找到了一位強大的同盟,興許可以給他報仇了。
“我姓柳,名定安,我父親是秘書省少監柳承恩,我姨父是御林軍左統領高威,我從肅王府逃出來,不認得路了,就想著找姨父送我回家的。”
安國公主挑眉,“你說是肅王府的人強行綁了你?”
柳定安點點頭,“我在江家的學堂里念書,今日剛剛從江府出來,就被人給強行架上了馬車,我的小廝估計已經給家里報信了。當時還有好多人看到肅王府的馬車把我接走了。我被他們關到了柴房里,還被下了藥。”
安國公主神色一滯,“你說被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