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雖然未曾見過那個孩子,可是聽董姨說那個孩子的身上到處都是鞭痕,是新傷痕,而且最關鍵的是,那個孩子長地十分秀美,明眸皓齒,只怕是被班主養來做旁的事的。
讀書人家最怕的是什么?
名聲萬萬不能壞。
“我聽說他的傷好的也差不多了,你將人送回去吧。”
柳定安站在那里,靜靜地不動。
不應聲,也不反抗,亦不動。
蘇錦繡知道這孩子的軸勁兒又上來了,偏她才剛剛生了孩子,夫君又不在身側,心氣兒原就不順,如今再看他這個樣子,氣便不打一處來。
“怎么?我說的話竟是不聽了?”
一旁的董姨一看,便知道夫人這是又動氣了。
“夫人莫急,少爺不是那個意思。咱們也聽聽少爺是有什么打算。”
董姨說著,連忙給小少爺使眼色。
柳定安到底年紀小,猶豫片刻道:“阿娘,冬瓜說他父母雙亡,已無去處。若是真地將他送回了戲班子,怕是就活不成了。”
蘇錦繡冷笑道:“你怎知他就活不成了?又怎知他說的都是實話?還有,他是如何進的戲班子,這些你可都打聽過?”
柳定安的眼睛里一片迷茫,他當然不曾想這么多。
只是單純地想要救人而已。
董姨連忙走到了少爺身邊,“少爺先下去吧,好好想想夫人說的話,夫人身子還虛弱著呢,可動不得氣。”
柳定安回神,連忙行了一禮,然后退了出去。
蘇錦繡的確是被氣著了。
偏偏這會兒就給自己惹麻煩了,怎么能不讓人著急?
“夫人,少爺還是個孩子呢。他想救人,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少他的心性善良,這是好事,您莫要著急。”
“哼!我就怕是有人想著利用了他的這份好心。”
不怪蘇錦繡如此地小心,實在是現在的柳承恩太冒尖,也太讓人嫉妒了。
“夫人,少爺還小,咱們慢慢教。至于那個孩子,奴婢已經差人又去打聽了,興許,真地是沒有活路了。”
大冬天的,自己一個人穿地單薄如夏衣般地逃出來,這分明就是被逼地活不下去了。
再加上了那一身的傷,哪個心軟地見了能不施救?
柳定安小朋友回到自己的院子,呆呆地坐了一會兒以后,又去了西廂里探望那個受傷的男孩兒。
“少爺,奴婢問過了,冬瓜剛剛吃過藥,睡了不到一刻鐘呢。”
“嗯。好好照顧他。”
“是,少爺。”
柳定安看了一眼之后轉身就走了,輕手輕腳的,也沒弄出什么動靜來。
回到主屋之后,再想想之前母親說的話,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太魯莽了。
救人是好事,可他不該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帶回府來。
“少爺,蘇師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