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子還真把方氏給喊懵了。
長者賜,不敢辭?
可問題是她現在不想賜呀!
這好像就有些尷尬了。
呃,也不對,應該是這位姑姑也太多事了吧?
再怎么說,這納不納妾的,也是他們自己家的事,你一個出嫁這么多年的姑姑,管得著這么多的事嗎?
柳小妮自己卻不覺得什么,眼瞅著方氏傻乎乎地不說話,便更覺得自己說地有道理了。
“四郎是什么人?我聽說現在都是三品的官兒了,聽說前天連江寧府的知府大人都來了?這么大的官了,身邊再沒有幾個知冷知熱的人,這可怎么好?那外人不得看咱們老柳家的笑話?”
方氏的嘴角抽了抽,“姑姑,您現在是汪家的人了,就算是我們家四郎被人笑話,也跟您沒有什么關系吧?”
柳小妮臉一沉,“這是什么話?他不得叫我一聲姑婆嘛,我好歹也是他的長輩,多為他著想,多為他操心,這有什么不對的?倒是你,你好歹也是他的親娘呀,聽說還得誥封,你這么硬實的身份,怎么還怕一個兒媳婦?”
這話聽著就不舒服。
方氏的嘴角再次抽動了一下,“姑姑,我那不是怕。我們一家子從心底里感激四郎媳婦兒,也愿意讓她從旁幫襯著。這么多年,如果不是有她在,我們家四郎也不可能有機會考中的。說到底,蘇錦繡不僅僅是四郎的媳婦,還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呢。”
柳小妮臉一黑,“這是什么話?她既然嫁過來了,那不管是貧窮富貴,都是咱們老柳家的人了。她為柳家做什么,那不都是應該的嗎?要我說呀,倒是這蘇錦繡沾了咱們老柳家的光。你瞧瞧,要不是因為四郎先考中了探花,那后來蘇家二郎也未必能考中進士呀。”
“啊?這又是怎么個說道?”
柳小妮一臉嫌棄道:“你是不是傻?我都聽人說了,那蘇二郎后來趕考,還是多虧了四郎從旁指點呢。聽說四郎還幫著搜集了不少往年的考題,還有一些好文章,若是沒有四郎幫忙,那個蘇二郎能考中?如今這蘇家也起來了,蘇二郎不是也當了京官兒?如果不是咱們家四郎,那蘇家也不過就是泥腿子,頂了天的就是一個有錢的商戶人家,能有多大出息!”
方氏臉色僵了僵,總覺得這話哪里不對,可是她一時間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
總之,她能感覺得到,這位姑姑說的話不太好聽,而且好像也不是這么回事。
“老二媳婦,如今整個柳氏一族里頭,最出息的就是咱們家四郎了。就是放眼整個高縣,哪里還能再有一個比四郎更出息的?咱們高縣什么時候出過這么大的官?”
方氏眨眨眼,這會兒好像是意識到哪里不對了。
什么時候,到了柳小妮的嘴里,就成了‘咱們家的四郎’了?
這么多年,這位姑姑可是基本上沒有聯系過。
當初他們一家子被趕出來的時候,老二去這位姑姑家借錢,可是一文都沒能借成。
到了這會兒,倒是與他們親近了。
怎么就覺得有些惡心呢?
“老二媳婦,四郎沒回來,你這個當娘的就得頂起事兒來。四郎媳婦不是回來了嗎?等過幾天她回去,你就讓她把我們家這兩個丫頭都帶上,愿意當丫環使就當丫環使,若是瞧著中意了,抬了妾室那更好,咱們兩家的親不就更實在了?”
方氏呵呵笑了兩聲,借著喝茶的動作來掩飾自己臉上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