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叫孟憲,年紀比柳承恩還要大兩歲,卻是與柳七郎是同窗。
兩人是同一年的舉人,只是在那之后,這位孟憲便未曾再往前一步。
連續兩次會試落榜之后,看著昔日的同窗一個個平步青云,自然是心中有些不忿。
可是又因為身份之故,只能干看著。
后來在同窗的幫助下,在衙門里謀了一個小吏,一個月有穩定的收入,這日子倒也過地去。
這禍事就來源于孟憲酒后胡言。
一次孟憲醉酒之后大放厥詞,竟然口口聲聲地罵謝家人偽善,還細數了謝家人的幾重罪過。
禍事,由此而來。
這孟憲在幾日后又一次醉酒時,便被人堵在了巷子里,一痛好打。
這孟憲被抬回家后沒幾日,便撒手西寰了。
孟憲重傷后因為請大夫抓藥,沒少花銀子,而在此之前,這孟憲一直憤世嫉俗,常常與人飲酒為樂,家中原本就不富裕了,更何況是他又一身重傷。
家底被折騰干凈了,可是人也沒了。
孟憲的娘子在孟憲幾次斷斷續續的陳述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于是便求到了朱敏跟前。
朱敏雖然是入朝為官,可也只是一名文人,且又沒有實權,幾次斟酌之后,又找到了柳七郎。
而柳七郎知道后也只是拿了些銀兩出來,先讓他看病吃藥。
結果沒幾天,這孟憲就死了。
人死了,朱敏和柳七郎借給他們的銀子倒是還剩余一些,可是奈何他們租住的地方覺得晦氣,所以便逼著他們搬家。
于是,等辦完了喪事,又重新租了宅子,這手里頭的銀子也折騰沒了。
柳七郎不是沒想過去找謝家的人說理,可是一想到了大哥提醒的話,他又覺得有理。
你有什么證據這是謝家人所為呢?
就算是有,謝家人只要推說不知,拎出兩個惡仆來頂罪便是,所以你們追根究底的意義何在?
只是為了讓謝家死兩個惡仆,還是只是單純地為了跟謝家人交惡?
柳七郎入官幾年,早已不是當年的天真的書生。
此事的確并非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地清的。
所以,柳七郎又給了他們娘兒幾個一百兩的安家費,又勸了勸,便不打算再多管了。
誰知道,前天孟家大郎又來尋他,說是他的姐姐被人盯上了,而且還連續兩天夜里來砸門,此事自然是嚇壞了他們幾個,無奈之下,只好又來求他。
關疏影聽到這里,大概也能猜出了事情的走向。
“所以你又幫著他們搬了家?”
柳七郎意外于妻子的未卜先知,點頭道:“嗯。先前他們圖便宜,租的地方的確是有些亂,所以我便幫他們重新賃了宅子,雖然不大,至少安全。”
“那孟家小娘子年芳幾何?可許了人家?”
柳七郎愣了愣,“好像是十三還是十四了,具體的我沒問,至于是否許了人家,我就更不知道了。人家一個小姑娘,我打聽那么仔細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