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在怒罵了靜王一番之后,便將人趕出去了。
德寶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服侍,“皇上,您消消氣。”
皇上喝了口茶,剛剛罵了半天,嗓子還真有些干了。
“你說說,朕怎么就生了這么個不成器的東西!身為長子,都是三十幾歲的人了,竟然連這么簡單的朝局都看不明白,你說朕要他何用!”
德寶幫皇上順了順氣,輕道:“皇上也別急。幾位王爺們都還年輕著呢,還得要您慢慢教才成。”
“哼,還年輕?這靜王比柳承恩都大好幾歲呢,可是你看看柳承恩,再看看靜王!這分明就是差之遠矣!”
“皇上,靜王殿下畢竟是出身皇室,自小條件優渥,不知民間疾苦也是正常的。那柳大人自小長于民間,深知百姓之不易,故而才會常常為百姓們謀福利。說到底,不過是二人的出身不同所導致的看問題的角度不同罷了,您也別生氣了。”
皇上挑眉,冷笑道:“喲,朕竟不知你還有這個腦子呢?你倒是看地清楚。”
德寶連忙低頭道:“奴才也只是隨口說說,還請皇上勿怪。”
皇上一抬手,一臉煩燥道:“行了,朕沒有怪你的意思。”
這一晚,皇上終歸是心氣兒不太順。
次日早朝過后,皇上命人將李幕叫了過來。
“新稅法的實行,你覺得如何呀?”
“回父皇,兒臣以為很好,既可以減輕部分百姓的負擔,同時還可以收攏朝廷的權利,充盈國庫的同時,還能整治吏治。”
聽聽!
這能怪他平時太寵老幺了嗎?
這都是一樣的兒子,怎么這個小兒子就能看地這么清楚?
說到底,還是那個靜王不長腦子!
“這都是柳承恩教給你的?”
李幕靦腆地笑了一下,“回父皇,兒臣這幾日未曾出宮,聽聞柳大人也一直在忙著新稅法的事,聽聞還常常離京去下面的縣里村里,所以兒臣已經有些日子沒見他了。”
“嗯,若是得空了,記得要去給他請個安,畢竟是你的老師。”
“是,父皇。”
能讓皇上說出給柳承恩請安的話,足見皇上對這個人的重視。
“那你覺得這新稅法的推行可會順利?”
李幕愣了一下,隨即又仔細地斟酌一番用詞。
“回父皇,兒臣以為不會順利。”
皇上挑眉,“說說看。”
“是,父皇。從表面上來看,這新稅法的改革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理應受到百姓與朝廷官員的認可,但實際卻并非如此。
兒臣之前讀過史記,歷朝歷代,一旦國家出現革新派,就必定會觸動某些守舊派的利益,沒有人愿意將自己的東西拱手于人。早在六百年前的歷朝高宗執政時期,便制定了安養士大夫的一系列政策,大部分文人的待遇都要優于武將。
之所以會出現重文輕武的局面,是為了防止政權分裂,而文人的威脅性顯然要小得多。無論這種觀念是對是錯,很多東西早已根深蒂固,如今這新稅法的實行勢必要引起上層人士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