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稅法的推行,注定了不會順利,也不會太平。直到今日才出現了暗殺我的人,這其實已經是讓我有幾分的意外了。在我預計中,應該更早就有人出來殺我的。”
柳七郎皺眉,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哥哥。
而李幕則是較為沉靜道:“老師,這條路不好走。若是順利,那么這四地最快也要等明年才能確定看到了所有改革后的成效。之后,便是全國推行,只是,屆時的麻煩會更多。”
“你說的不錯。你能看到這一層,看來這段日子沒少關注這新稅法。”
李幕頗有幾分不自在道:“前幾天父皇特意差人叫我過去問話,其中就問到了這新稅法的事。”
柳承恩點頭,“是靜王去的那晚吧?”
李幕嘻嘻笑了兩聲,沒答話。
柳七郎看看李幕,再看看自己的兄長道:“皇上下旨命蘇家二哥進了戶部,而且還是右侍郎,莫不是打算讓他接替您的位置?”
柳承恩搖搖頭,“蘇二哥資歷尚淺,他與我不同,未曾外調過,而且背后又沒有強有力的靠山,皇上就算是讓他接手戶部也得等幾年呢,或者,干脆就讓先左侍郎上位,幾年后再讓蘇二哥替換掉他。”
“元寶,既然你提到了新稅法,那我問問你,前朝仁宗年間也曾經歷過一場變革,你可知道?”
“回老師,學生知道,您說的是仁宗年間的文顯新政。”
“不錯。前朝仁宗文顯年間,以王相等為首的一眾官員進行了一場以澄清吏治、富國強兵、厲行法治為主要內容與最終目的的改革,史稱‘文顯新政’,在前朝史書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你且說說,這場變革為何失敗了?”
李幕還真地是專門研究了一下這場長達了三年,卻最終夭折了的變革上。
這場轟轟烈烈的新政改革最終以失敗告終,關于這場改革失敗的原因歷來為不少學者推研的重點,可是說來說去,無非也就是那么幾年。
“老師,關于文顯新政的失敗,就大體上而言,有新政的倡導者急于求成、紛亂的朋黨之爭與對當時朝中主要矛盾認識錯誤這三種主要原因。當然,這是之前謝大儒也曾同意過的觀點,不過,依學生來看,這場變革最終失敗,還在于當時的仁宗,他的立場不夠堅定,而且態度也不夠果決。最終,還是聽信了近臣之言,對推行新政的幾位官員不夠信任。”
柳承恩點點頭,一臉欣慰。
不過是個少年郎,能想到這么多,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而之前的諸位學者大儒們所推研出來的幾個原因,也有道理。不管是站在誰的角度上,新政的推行,都不會容易。”
柳七郎也是專門研究過這個文顯新政的。
說到底,還是各方面的原因匯總在了一起。
而且,他也覺得李幕說的沒錯,根本原因就是當時的仁宗立場不夠堅定。
守舊派的人勢力也太強了,皇上的權利又受限,所以,才會步步被掣肘。
“文顯新政前程的斷送不是一蹴而就的,積弊已深的朝廷背景從一開始就注定了這場新政的結局。不過,當今圣上比之前朝的仁宗而言,那簡直就是再圣明不過了。所以,你們不需要擔心我。”
想到了當今圣上的殺伐果決,那與前朝的仁宗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當今圣上可是曾親歷戰場,并且從萬千敵軍中殺出一條血路來的鐵血英雄!
而且十幾年前,皇上還曾一怒之下,連誅了兩大世家,雖說未將其九族盡誅,可是嫡系一脈也可以說是殺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