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袋有些不夠用。
張姣姣的眼里迸出仇恨的火花,最后瞥了沈青嵐幾眼,方才隱藏下濃重的恨意,福了福身:“回公主,臣女正是張家嫡女張姣姣。方才就是沈青嵐害我摔跤,把衣服裙子都弄臟了,還出言不遜諷刺于我,望公主能明察秋寒,還臣女一個公道!”
長寧聽見她說‘摔跤’二字,立刻想起宮女所描述的畫面,唇邊的笑便有些止不住。
垂眸瞥了瞥她身上的衣服,雖然并沒見到污漬的痕跡,而且已經洗過了三四五六遍桶浴花瓣澡,如果不是宮里不允許那么隨性放肆,張姣姣很可能會泡在桶里一整天不出來了。
但即便如此,長寧依舊仿佛能從她身上聞到狗糞的味道,下意識皺眉,抬起手帕掩了掩鼻子,才道:“若你果真如你所說,是被人陷害諷刺的,本公主自會給你一個公道。不過現在怕是不成,沈青嵐不在百花宴,她同你一樣,下去換衣裳了。你們也算是有緣分,連做的事兒都那么巧,也都一樣臟了衣裳。”
張姣姣愣了愣,緊縮著眉頭,回頭狐疑的看向沈青嵐,道:“公主,您,您在說什么?沈青嵐她不是在這嗎?”
長寧蹙眉,怔了一下:“你說什么?這是沈青嵐?剛才那位,不也是沈家長女嗎?”
青嵐也愣住了,看著長寧公主堅定不移的眼神,這才明白自己被人認錯了,心里忽然感到有些惡心。
把她認成沈青婉,咦,簡直是她汪生中的一大恥辱!
“公主,您說的那個應該是沈家的長女,并非嫡長女,”張姣姣義憤填膺,憤恨的看著沈青嵐,“這才是沈家的嫡女,剛剛就是她在背后污蔑我,極盡諷刺之言,然后又陷害我,將我推進那等...骯臟的東西上,簡直欺人太甚!”
她的聲音氣宇軒昂,說謊話一點也不帶眨眼的,若不是小奶汪還記得她剛才長舌婦滿臉雞婆的樣子,只怕連她自己都認為,她確實欺負人了。
“沈姑娘,這事你怎么說?她說的可是真的?”長寧的目光,緩緩落在沈青嵐身上。眉眼微動,不帶一絲喜怒,似乎是想看她怎樣回答,探探她是個怎樣的人。
可是,當她看到面前這個滿臉血呼啦,掉了半顆牙的女子時,心里唯一的一點好感都沒了。
這種性格,確實挺風風火火的。
但跟她的性格可完全不一樣,這種風風火火,簡直就是莽撞無理,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原來是沈相國家的姑娘,那就不用拉下去了。”
長寧公主抿了抿唇,想問剛才發生的‘狗屎事件’,可看見沈青婉滿嘴鮮血的樣子,卻問不下去了,也失了興致。
“罷了罷了,你還是先下去更衣吧,換身干凈衣服,再把自己弄干凈了再來說話。這么渾身鼻血的像什么話。”
沈青婉百般不情愿,可最后還是被宮女太監半拖半抱的拉了下去,嘴里還烏拉烏拉的喊著。
長寧翻了個白眼,沒再理會這件事,微微點了點頭,看向眾人開口:“各位公子小姐受驚了,小意外,還望諸位莫要放在心上。”
眾人心思各異,臉上還是要給長寧公主面子,端正的福了福身,齊聲道:“公主客氣了,民女、臣多謝公主關懷。”
又說了一番客套話,總算將這事糊弄了過去。
長寧吩咐宮女們去御膳房端菜,太監們又去花房端來養在盆栽里的各式花草,宣布百花宴正式開始。
男眷席另有皇子招待,是個從前沒見過的小皇子,也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很快就跟眾人打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