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穴山中有片峽谷,兩面各并排聳立萬丈懸崖,懸崖中間有條隙縫般的峽谷,寬約一丈,延綿三四十丈。隙縫兩盡頭便是平丘,長滿樹木花草,許多花草修行而成的靈物群居建屋于此。懸崖頂上長滿紫荊花,每到開花季節,那花瓣便會漫天飛舞,整個峽谷鋪滿紫色花朵。峽谷的懸崖壁上長滿薔薇花,將峽谷籠罩覆蓋,倒不像是土石峽谷,反而像是鋪了一片彩霞的幻境。峽谷中還生有蘭草,繡球花,郁金香,等等,特別漂亮。只是峽谷內陰暗潮濕,終年不見陽光,因而這里便被遺棄了。
去育遺谷或者鳳凰坳,這條峽谷是必經之路,因而這峽谷也不算得太冷清。
再過幾日修養完善,阿爹便要把我送回玉清境,因此這些時日我格外珍惜在天虞山的時光,玉清境里大家一心向道修行,若像天虞山這般懶散玩樂自然是不可能。
看著這片峽谷,我道:“可惜了這谷的景色。”
錦翟手拿一朵杜鵑花,邊走邊看景色:“這里太冷,不見陽光,沒人愿意住在這谷內。”
也是,白天都這般陰寒,若是到了深夜怕是更冷,難怪青玄講,那天虞山外的雪景寒冷徹骨,若是要體會那寒度,便深夜在這谷中待上幾個時辰。
回到鳳凰坳我便直接往屋里去,卻是看到了阿爹洞府外的結界,便心生好奇。我向來有自破結界的本事,天下沒有任何結界能夠控制我的行動,結界之中進出隨意,絲毫不受任何影響,這事除家里人外便無人知曉,包括族人也不曾知曉。我本也是不知,只之前幾次無意中破了阿爹和別人的結界,至那次便知道我有了這個本事。
進入結界便聽得祖君的聲音,心下滿是歡喜,祖君難得回鳳凰坳一次,這下又設了結界,心里更是好奇,便伏在一邊細細的聽。
卻聽見祖君說了“東帝”兩字,心里更起了興致來。
阿爹話意是:東帝所去無蹤,父君已尋萬年,仍是無果么?便聽得祖君道:我耗費幾萬年神力追尋,并未尋得東帝隕落的神跡。怕當年東帝與巫族同歸于盡只是障眼法,我的神識此次略有感應到東帝幾許氣息,那氣息中尚有神識存在。
阿爹聽罷驚奇地望著祖君,祖君點點頭,沉重道:怕正如我們所猜。
阿爹深嘆一口氣,“鳳凰一族身受東帝之恩,若真如此,這天帝只怕是我們鳳凰的仇人。”
天帝耳目無處不在,因而難怪阿爹和祖君用了鳳凰的秘術造了結界,所以誰也不會偷聽到他們的談話,只是這次竟讓我清清楚楚的在結界中聽得他們談話內容,他們卻毫無察覺。
祖君沒有說話,獨自沉思,好一會兒祖君才若有所思慢慢說道:“那神識雖不甚明顯,但應該沒錯。”
阿爹驚異:“父君可有感應出神識來于何處?”
祖君搖搖頭,深嘆一口氣,“我耗費半生神力,追尋幾萬年也才感應到那淺許神識。怕并非我故,而是東帝所釋。”
便又聽得阿爹的聲音:“父君是說,東帝已知曉我們在尋查?”
祖君聽罷看了阿爹一眼,不贊成阿爹此話,“應該不是,估計是東帝神力有所恢復,便趁此釋放神識,以便我們尋查。”祖君埋頭想了會兒,抬眼對著阿爹道:“東帝定能知曉,我們絕不會就此作罷。”
阿爹有些氣憤,起身道:“若真如我們猜想,那天族之人何能當道!”
祖君深嘆一口氣,伸手止住發怒的阿爹:“不能僅憑猜測,天帝東帝本孿生,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任意妄為,除非真相大白,否則我們鳳凰一族這千萬年來的努力便白費了。”
阿爹點點頭,“父君之言孩兒明白,我們鳳凰一族受母神之托守護蒼生,萬不可意氣用事。”
我聽罷心中困惑,阿爹和祖君所言恰巧解了我之前懷疑天族與鳳凰族之間那微乎其微的互利關系。而且他們相互之間都非常心知肚明的,天族利用鳳凰族來維護自己在三界中的形象,以及鞏固自己如今所擁有的地位。而鳳凰族卻是利用天族的那點心思來尋找一個未知的答案,以及實行對母神的承諾。
巫族對天族始終虎視眈眈,如今更是蠢蠢欲動,伺機反噬。而巫族與魔族也是互利關系,魔族曾一時臣服于天族,后來實力大增難免不會受巫族挑撥利用便自立為王,對此天族無可奈何,不敢輕舉妄動。魔族野心太大,巫族如今勢單力薄自然需要依靠魔族,畢竟巫妖兩族向來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