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道長取下腰間葫蘆,輕念一聲咒語,那臺柱上的附魂鈴便自己落入了葫蘆里。陸壓道長斜臉將葫蘆放至耳邊輕輕搖了搖,這才滿意的蓋上塞子,將葫蘆別回腰間。
這又才回頭對著師父道:“你心系太廣,心不靜,尚存情念,如何算得天尊?倒不如散人來去自由,瀟灑自在罷。”
師父捋著白花花的長須道:“你我不似,你一人僅存于天地間,無掛牽。我心系門徒與蒼生,自是比你不足。”
陸壓道長也跟著捋須,仰頭大笑。
師父道:“阿霓若將來必有一劫,望道長援手相助。”
師父話意明了,道長如此睿智怎能不懂。師父畢竟身在天族,心系蒼生,師父與道長所言,怕是我將來若有劫難,便是他無法明里相助,否則會危害蒼生。陸壓道長不受三界五行管轄,自由自在,他若插手無人敢抗。雖然我不明白師父與道長的話意,我卻從不曾去擔憂過,畢竟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何況我身后有著阿爹和祖君,以及整個鳳凰族與南界,我怕甚?
道長望著師父:“難怪近來對我過于熱忱,竟是給我個棘手事,你不做狐貍可不值當。”
師父捋須大笑,道長一臉無奈地將手指著師父,也跟著搖頭大笑,在路過我身旁時道:“阿霓小丫頭,你我相遇便是因緣,往后有難大喊三聲陸壓道長便可。”而后大笑幾聲便走出煉丹閣,道長輕呼一聲,便見一只巨型白鶴飛來,陸壓道長飛身坐于白鶴向遠處飛去。
師父說陸壓道長乃是遠古大神,本是昆侖修行,后來性格閑散,喜愛四處游玩,卻也愛管些閑事,喜歡仗劍相助,卻不受功名利祿,也不受眾生供奉。
我因為好奇師父與陸壓道長的談話,便問師父,可是我的性命堪憂。師父捋須輕笑,說我不知話意,曲解誤會了罷。講我只是過于貪玩誤了修行,本可有番好的作為,卻被自己渙散的惰性給耽誤了。若是勤加修煉,將來怕是阿爹也得刮目相看三分的。
師父很會安慰人,也很會開導人,幾番說話,讓我有了繼續勤加修煉的心思。只師父對我道:往后不能自如收復神識時,切不可獨自修煉此法,只怕有去無回損了元神當真誤了性命。
我對此有些無辜,本就不是我故意要修煉神識,而是不受我控制的便自個兒跑了出去。我對師父道:我不曾修煉神識,卻總是無法左右自己的神識出游。
師父搖頭嘆息,道我畢竟年紀尚輕,法力不足,便命我不可再讓自己的血隨意外露,定要多加修煉,才能再行神識。
但我卻想著,畢竟答應過神識中人,要時常去陪他聊天解悶的,若是不行神識,豈不是言而無信么?這可不像我的性子,我羽霓向來說到做到的。
但師父在跟前,我也不好多說些什么,便自己隱藏在心里,往后悄悄行事便好。
接下來的時日,師父怕我修煉神識,對我倒是有些監督似的教導。本來修煉者對于神識修煉便是極關重要的一門法術,然而在這里,卻成了禁忌。
我一心想要履行承諾,但師父卻又嚴關把守,大師兄與紫昊都不曾叫我這門法術。我是個好奇心極重的人,越是不許我去做的我反而更有興致。
這日,不知為何,阿爹和祖君來了。許是師父答允過我要帶同伴的原因,阿爹此次前來還帶了己霏,錦翟和姑雀,這倒讓我有些意外。按理說阿爹是不會帶己霏的,己霏的父親是天虞山最會阿諛奉承的人,平日里算是阿爹跑腿兒傳話的。或許是因為己霏和我素來親近,又或許是己霏的父親之過。本來己霏就一向向往天界,這次自然會好說歹說一番。
然而對我來說,我認為不是壞事,這正好給了我顯擺的機會,如己霏這般能言會道,又愛夸大其詞的人,正合我意。
錦翟見了我上前便抱著我,笑的合不攏嘴。姑雀行至我身邊,輕聲問了聲“小殿下好”,便是己霏上前看了對著殿里掃視一圈對我輕聲道:托小公主的福,己霏可算是來了趟玉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