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雪谷,杏花正開得茂盛。
我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石鋤,便甩袖一揮,我輕輕閉眼用鼻息去探尋酒味。直到聞見了從一棵杏樹下飄來的酒香,我不禁嘴角上揚。帶著石鋤走過去,輕輕一挖,味道又濃了些。直至我挖了十幾下,看見了酒壇的封口。這秦奉怪隱蔽的,竟然將酒埋的這樣深。
我又多刨了幾下,才將整壇酒取了出來。
見罷,我趕忙揭開封口聞了聞,味道香濃至極。既然聞到了酒香自然就拒絕不了酒水,我趕緊喝了兩口,果真香醇可口。
我滿意的笑了笑,抱著酒壇飛身坐在一根樹杈上喝了起來。喝了幾口,迎著耳鬢的微風,我索性躺在樹杈上,邊喝酒便賞月。
本來是很好的心情,只是喝多了,又對著月,便讓我不由得想起了紫昊的生母月神。月神一個人族公主,本是過著華麗的生活,卻因為愛上天性風流多情的天帝,被人族當作魔物,被天族當作笑話,除了腹中的孩子和心中牽掛愛戀的天帝,她這一生可真是孤獨而又失敗。
她明知道天族都排斥她,卻毅然決然的堅持留在天族,為的就是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她心中愛慕天帝。只有一心愛慕他,才會拼了命的為他生存,為他生下孩子。
可惜都沒有享受到多久的幸福,她便不知去向,生死不明。
這中間,受傷的何止是月神,還有紫昊。
想著這些,心中不免多愁善感了起來。躺在樹杈上,看著天上的圓月,我只能發出幾聲嘆息,便仰頭合喝起了手中的酒。
至從天帝處置了巫族余黨,整個鳳凰族對天帝便有了很大的成見。如此便也影響了我與紫昊的關系,也不知以后會是如何。
紫昊雖然有一半天族血統,但終究還有一半人族的血統,因此無論在修行中還是情感都顯得比我們脆弱一些。紫昊修行所付出的努力是我們的幾倍,就連情感也要豐富一些,或許正如他所說,人族天生就齊聚七情六欲,與生來仙身的我們相比,我們情感的認知就要淡一些。
想著想著,手中的酒壇已經空了,我扔掉手中的酒壇,動了動手腕反掌對著樹下彈了下中指,一個酒壇飛來穩穩停在我的手掌中。我斜眼看著酒壇上的塞子,我輕輕一吹,塞子遇風消失。見罷我滿意的斜了斜嘴角,抱著酒壇又喝了起來。
“倚風靜臥杏紅落,微醉花酒浴月光。”
果然有酒的地方才叫好地方。
醉了后什么也不知道,呼呼大睡,醒后就是事后,事前的一切都像是夢。
雖然我的勤修苦練得到了相當不錯的成績,在所有人看來都是不得了的,都覺著我天賦異稟,生來就是修行的好料子。
只有師父和陸壓道長總覺著我如今的成績只是一般般,還需要更努力更辛苦的去修行。師父說,我如今的修行不過是九牛一毛,若要與我真正的實力來比較,我還差的很遠。
不知道是師父要求太高,還是真覺著我是塊好材料,我也不知道我要如何的修行才能達到師父所說的真正實力。但我知道有一點,師父和陸壓道長是真的關心我。
畢竟沒人誰知道那傳說中的泰神到底有多厲害,他又是正是邪。
師父曾說,倘若泰神有邪念,那又豈是我一個人的劫,幾乎是三界九州所有生靈的劫。
表面看的很開闊,內心其實慌的要死。
陸壓道長查詢泰神之事,以及我與泰神元神蘇醒的關聯一事這么久,也不知道是有沒有什么結果。到底是好是壞,前后的原因哪一樣都讓我好奇。
心里想著,不知不覺酒壇半天倒不出一滴酒來,我搖晃了好幾下才發現酒壇又空了。我這是不得了啊,修行需要清苦修煉卻進步始終未到師父他們的期望。而我這酒量倒是三五不時的進步,在我不知不覺中竟然喝光了秦奉的兩壇子私藏花酒。
打了個酒嗝,趕忙一揮袖將兩個空酒壇藏了起來。
我的屋子是無法回去了,如今又醉了,自然只能靠我身下這個杏樹了。我便睡躺在樹杈上,挽動手指,周圍的樹枝加花草自行的編了一條花被蓋在我身上,我拿出阿姐送我的絲巾搭在臉上呼呼大睡。噴出的酒氣將我熏得很快便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