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溜進院里,偏巧林幻正坐在杏樹上打理長笛,從未見過一個男子竟會有這樣的愛好。看他認真為長笛做打理的模樣,倒更像是個姑娘。
路過杏樹時我本想著不打攪他,這樣也便沒人會發現我離開過。結果我鬼鬼祟祟的模樣正巧又被林幻發現,他落在我身后,一管長笛拍打在我的肩上。
我索性伸展腰肢道:“葉冥暄呢?”
林幻指了指葉冥暄的屋子,然后又指了指腦袋。
什么意思?葉冥暄傻了?還是葉冥暄瘋了?
林幻對著我一臉疑惑的模樣只是愛莫能助的搖搖頭,所以是什么意思?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推開葉冥暄的屋門,我以為他會問我去了哪里。結果他卻回過頭來伸了手對我溫柔一笑,“來,丫頭。”
看著他臉頰的梨渦,我也笑著點頭“嗯”了聲,走近時將手放在他手里。只見他手背其后,我去抓他手,嘴里邊道:“你是藏了什么好寶貝?”
他松開抓我的手,卻又伸手攬著我的腰,輕輕一個轉動將我摟在他的懷中。就在我心中如小鹿亂撞的砰砰跳時,他另一只手又落在我的發髻上。
在我一臉好奇之下,他輕輕揮動衣袖,眼前便出現一個漩渦,像是水面,又像是鏡面。那漩渦慢慢清晰地呈現出我的樣貌,甚至還有身旁的葉冥暄。我這才清楚地發現,發髻上宛然多了朵珠花發簪,那簪子上的花正是往生花,栩栩如生的花朵仿佛正在我頭上盛開。
“我未曾做過發簪,這支難免有些瑕疵。以后會好的。”
頭頂傳來柔情似水的聲音,我伸手摸著發簪,心中仿若灌了蜜。其實這支簪子已經很好了,至少在我看來是最好的。
“葉冥暄,那往后的發簪便由你包攬,可好?”
我轉身抬頭看著他,他點點頭,滿臉寵溺,“好。”
所以,我何必還要去查那所謂的同名之人?便是此刻,無論我到底還有別的什么身份我都不想去查。
我伸手抱著他,此刻的歡喜便該如這世間每一個心懷有愛的姑娘。
“買的,到底是假借他人之手。我的丫頭,理當配這世間最獨一無二的。”
“葉冥暄,你對我真好。”
“能對你好,便是我此生惟愿。”
“可我覺得,我理應要送你禮物的。”
突然發現,一貫是他對我保護也好,照顧也罷,都是他在為我付出,而我欣然承受。不都說兒女情愛都是相互的么?好像我當真沒有為他做過什么。
“能陪伴你身畔,便是你給我最好的禮物。”
我抬頭看著葉冥暄,他要的就是這么簡單?讓我想起剛開始在梧桐樹上對他說的話,而他當時那樣優柔寡斷,甚至都不愿承認。如今這樣想來,他從來都是自己在承受。
所以那時候,他應該很想承認的吧?只是礙于心中的顧慮,所以才會選擇逃避。就連那時的逃避,也都是為了不讓我將來限于抉擇。
葉冥暄,你心中怎樣的執念會讓你如此隱忍呢?
我這才想起那日道長對我說的話,葉冥暄縱使是萬靈之祖,而他心里最怕的卻只有我。
但我總該得為他做些什么的,至少要向他證明我的心意。可我著實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想了想這事還得問林幻。
我與葉冥暄出了屋子時,林幻老遠看見我們道:“麻煩以后適當收斂一些。”
林幻不說便罷,這一說后,葉冥暄反倒將我們緊握的手舉高了些。林幻一臉嫌棄,“這院落里橫七豎八的都是眼睛,小心揭竿起義。”
我這才反應過來,院落里的蚯蚓螞蚱可能都是修行過的,是該注意點形象。我趕緊松開手干咳幾聲,再故作穩重的坐下。
葉冥暄見罷也在我身邊坐下,我親自為林幻倒了杯茶,畢竟覺著是求人辦事。結果林幻剛剛伸手,那茶杯便被葉冥暄拿了開,甚至毫無波瀾的喝了兩口,林幻手拿長笛指著葉冥暄咬牙切齒。
“說罷,無事獻殷勤,到底要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