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府君受傷便前來探望,起料是紫昊魯莽了。”
見我害羞,滿臉通紅,葉冥暄輕抿嘴唇隱忍笑意,卻又忍不住伸手勾了勾我的鼻尖,我更是埋頭假意為他整理衣襟。
“不過小傷,并無大礙,我家夫人已經為我包扎。”
“是紫昊因一己之私挑了戰,才使得府君受此重傷。紫昊愿承擔此罪。”
“交戰受傷是難免的,你不必自責。只是有一事得勞煩你回趟天宮稟報天帝。”
“府君明示。”
“魔兵伺機挑唆,惡意滋事,天族不可坐視不理,應及時鎮壓。”
“府君所言甚是,茲事體大不可不顧,紫昊這便回天宮稟報。”
葉冥暄頷首“嗯”一聲,我蹲坐在一旁繼續為他整理衣襟,其實就是隨意撥弄。
“紫昊便先行告退。”
葉冥暄再次“嗯”了聲,見紫昊沒了聲響,我這才微微回頭去看。紫昊已經轉身,走到帳簾時又回頭看來,我未及時移眼,便與他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落寞而悲涼,像是毫無生命,毫無希望,這樣的眼神太可憐,心中不免生出幾絲不安。不忍再看,趕緊回頭對著葉冥暄溫柔一笑。葉冥暄寵溺地摸著我的他,我又想起方才的窘迫,便將臉埋在他的懷中,久久不敢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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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世子傷的頗為嚴重,急壞了鵬族三皇子,所幸的是穹空星君醫術了得。司緣星君好在傷的不是特別嚴重,就是林幻便能醫治。因林幻留下,因而靈霞便去了陰山相助。
陰山如今混亂不堪,葉冥暄傷勢稍有好轉便趁著休戰時前往陰山治理魂靈,卻讓林幻留在此處。我就當他是擔心我,因此也沒有多問。
葉冥暄總會在休戰之時前往人族抑或陰山,見他這樣忙碌,我縱使心中再心疼也幫不了他什么忙,聽他話乖乖留在此處,至少能讓他放心。
我也知道自己的實力,隨他身旁不過是做他軟肋為他添亂。林幻與我說,這次受傷全是因他之故。他當時聽見熟悉的宮鈴聲,雖是隱隱約約,畢竟戰場上廝殺一片,耳力再好也會有些影響。便走了神險些被修羅王所傷,葉冥暄為了救他才應接不暇而被修羅王以冤戾所傷。
這日,因雙方休戰,倒也讓大家放松了些時候。林幻卻滿帶急促,又帶了歡喜前來尋我,只說他又多了些線索。
我明白他的話意,林幻面帶微笑興奮道,“還記得之前對你說有關我那故人的事么?”
我點頭,他這樣興奮,或許真有了好消息。
“那次集市我聽到了熟悉的宮鈴聲,一路追尋到了南界,然而始終無果。就在方才我給司緣星君復查傷勢時,又聽到了那宮鈴聲。我仔細尋了個遍,卻發現那宮鈴聲來自鵬族的重明世子。”
“所以,你覺著那故人與重明世子有關?”
盡管搖搖頭,眉頭緊蹙,坐在木案邊手托著腦袋,一陣陣嘆息。
“這事有些傷腦筋。”
我喝了一口果茶,抬眸看著他,我不喜苦茶,因而只能喝些花茶或者果茶。
林幻湊近我,眼神迷茫,“首先,你元神中有我故人的氣息,但宮鈴聲又來于世子重明,所以你與世子重明有何關系?”
林幻雙目盯著我,帶著迫切和思索。
我與世子有什么關系?
我搖搖頭,我哪里知道?我都未曾見過他。
林幻起身在帳里走來走去,一邊思考一邊唉聲嘆氣。
聽聞,每個生靈都有一個執念!林幻的執念就是他的那位不知姓名不知樣貌的故人,而我的執念呢?好像并沒有。
我最初想的,無非是與葉冥暄在一起,如今既已如愿,那也便沒了執念。
“對了!”林幻一拍手掌,手拿長笛一揮,幾絲神光離去。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懶散的半躺著看他在帳里來回走動。
好一會兒便是三兩個修行的精怪出現,行禮喊了聲“幻爺”,我一驚,放下茶杯坐直了腰身看著林幻。
沒想到才多久不見,他竟有了這樣的排場。還被精怪們畢恭畢敬地喊著幻爺。
“你們去查一下鵬族的重明世子,有關他所有的事都要查的清清楚楚。”
“是!”
精怪們再是畢恭畢敬行了個禮,便一個轉身離去。全程驚的我目瞪口呆,我上下打量著林幻,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林幻回頭看著我的目光,上前兩步后摸著自己的臉一臉疑惑,“怎么,是不是突然發現我比圣馬還俊了?”
我呵呵兩聲,給他個皮笑肉不笑以示回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