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并未抬眸看我,只是看著納音螺,神情哀傷。
“這是海底最難產的夫妻螺,從形成時便背連背。其中一個螺死掉,另一個螺定然會枯竭。若要將它們分開練成納音螺,需得好一番精細。兩螺之間可通音信,也能收集聲音。”
二師兄拿起納音螺聞了下,微皺眉頭道,“姐姐設了血祭,即便有內容也只有你手中的螺才能聽見。”二師兄說罷抬頭看我,“把你手給我。”
夜隱上前一步,手拿折扇護著我,二師兄并不加理會,只是對我說道,“如今,納音螺的內容比我要殺你更重要。”
我推開夜隱,走到二師兄面前伸了手。二師兄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我,或許他覺得我理應要離他遠些,畢竟他是殺我的,可我卻能這樣信任他,讓他一時有些驚慌。
對于二師兄,他雖嘴里口口聲聲說殺我,不過是泄憤,若真把命送在他面前他又不會要。我伸出手時,又將裝有珊瑚香料的木盒遞給他。
“納音螺被設了血祭,又以這傳香熏了近兩千年,為的便是讓你聽見。也不知因為什么緣故,使得你一直未能收到。”說罷,二師兄劃破我的手,幾滴血落在香料上,二師兄兩指一點,燃料便燃起了香煙。
二師兄一揮袖,珊瑚香料懸在空中,再一擲,兩個納音螺在香料上旋轉。熏了一會兒,二師兄伸手拿起納音螺,聽了聽微皺眉頭。
“果然有奇異。”
再一揮袖,納音螺里的聲音放大了些,里面的內容才足夠聽見。
“阿霓,原來魔君和夜隱父親情意并不好。他其實活得很寂寞,這一刻,我慶幸自己固執己見要嫁給他。在他身邊,雖走不進他的心里,可我能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待我也還不錯,衣食住行總是最好的。可他,從未與我單獨相處。雖然在魔族免不了幾聲嘲諷,但這些不重要。我母親說,不愛聽的便不聽,亂不了自己的心,也順不了說話者的心。”
“阿霓,原來他是有執念的。他和我與弟弟一樣,母親吃了委屈,母親不怨,我們卻怨。我與弟弟只會任性發脾氣,甚至遠離,畢竟姨娘倒也疼我們。可夜隱不同,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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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霓,我覺著夜隱心中有了在意的姑娘,她是誰我不知,起初我以為是青禾,又或許便是你。畢竟,我未曾見過他與哪位女子那樣談笑風生過。都說他流連于女子堆中,可他眼里只有戲謔,沒有那種純粹的開心。”
“我如今才知,他心中的執念到底有多深,竟能讓他斷情絕愛。見他這樣,我心中擔憂,對于他的痛,我卻能感同身受。”
“今日我聽聞了一件事,夜隱他喝醉了,他說天族若遇鳳凰族聯了姻,他要報仇的難度便多了幾成。只有阻止了你與皓殿下的姻緣,才能斷了天族稱霸三界的能力。”
“阿霓,今日發現一位可疑之人。她身上有仙氣,更有魔氣,等我尋個機會去查查。”
“她總會前來尋找赤魘,問了魔兵才知,她拜了赤魘做師父。聽魔兵喚她一聲己霏殿下,聽聞是鴉族的。鴉族隸屬鳳凰族管轄,修的是仙氣,為何偏偏拜了赤魘做師父?”
“阿霓,我發現了一個秘密。祖龍族的青禾早就與己霏有來往,青禾與夜隱之間也常有聯系。你要多留意己霏。”
“原來己霏野心不小,鴉族早有叛逆之心。她時常將天虞境的消息透露給赤魘,你們要多加留意。”
“阿霓,己霏將鳳凰族結界的秘密透露給了赤魘,他們打算讓天族來對付鳳凰族,己霏認為無極天書在你手中。這是一個特別陰險的女子,似乎她一邊討好天族,一邊拉攏魔族,也不知她到底屬于哪邊,但己霏不得不防。”
此后再無內容,許久之后,又才聽到納音螺里的聲音。
“你不是阿霓,你究竟是誰?阿霓知道我不善飲酒,你為何會有這杏花釀?。。。。你,你是那鴉族己霏?這魔界,也就你能進出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