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徘徊在天虞境已有三日,始終不敢走近一步。一千多年了,更不知里面如今怎樣。
以往這是我無論開心或難過最想留下的地方,如今是我想留卻不敢留的。一日不報仇,一日不敢踏入。
錦翟來時,我正躺在草地上仰頭看蒼穹,一手拿著在人族買的杏花釀,初始還有些驚訝。
“你真打算不進去?”
我搖頭,心中感慨萬千,“不去了,我罪孽太深,心中愧疚。”
錦翟坐在我身邊,嘆了一口氣,“聽聞己霏被罰去人族感受疾苦,沒個百年是回不來的。”
我心中一抹冷笑,“人世百年,也不過須臾百日。這是罰還是去玩,我們也不知曉。”
錦翟見我抬頭望著蒼穹,也隨我一起看了一眼,“所以,天帝還是維護鴉族的。”
“鴉族可是他的狗,有野心沒實力是最好控制的。他自然要培養自己的心腹。”
“阿霓,先隱忍著,待時機成熟再伺機而動,如此才有勝算。雖說有府君護著你,但天帝也不容小覷。”
“他如今也不敢輕易做什么,但他一定會另想辦法。縱使忌憚阿暄,可夋巋疑心重,定然不會就此罷休。”
“魔族一直有野心,天族即使知曉魔族插手修羅戰,但也不會輕易出兵,畢竟得養精蓄銳。”
錦翟的話雖不錯,天帝不敢主動去挑戰魔族,但也不會對我掉以輕心。只是赤魘不代表就會一直沉默不動,天魔之戰是遲早的。
見我不再說話,錦翟輕聲道,“紫昊來找過你嗎?”
我搖頭,眼神嘲諷而陰冷,“他最好別來。”
錦翟嘆了一口氣,見我飲了口杏花釀,便奪走我手中酒壇也喝了一口。
“阿霓,你們婚期定了嗎?”
我搖頭,側臉看著她,眼神柔和,忍不住帶了歡喜和笑意,“等阿暄忙完北陰之事再定,我怕二者之間太急,難免操勞。”
錦翟看著我的眼睛,很是認真,似乎想要看個徹底,“阿霓,這次你是認真了。”
“其實一直都認真,不過取決于誰對我更真。”
“穹空也聽了你的事,他沒有說不好,也沒有說好,只讓你莫后悔就行。你也是知道的,太子與他,與你到底是同出師門,他不好說什么。”
我再喝一口杏花釀,一臉肯定,“阿暄與我情投意合。”
這又才拉著錦翟的手說到,“對了,那日托你幫忙查的事,如今可有了答案?”
錦翟這便一臉嚴肅,看著我,“也是多虧了穹空,他擅長交流,便問出了許多答案來。你元神俱滅之后,鳳凰族所有族人相繼羽化,月神因當年誤闖天族禁地而受懲戒,后因助天族查清叛逆仙族重獲神籍。當時因助鳳凰族而亡的修靈也太多,除翟鳥族外,便是玄鳥一族。鳳凰族族人如何反抗卻受混沌鐘的壓制始終能力有限,又要一心保護其他前去相助的仙族,險些全族遭捕。。。。”
錦翟所查到的答案和姐夫講的近乎相同,再無其他,我想了又問,“那秦奉呢?”
“秦奉?”
我看著己霏,等著想要的答案,然而己霏卻搖頭,“至那后,便再未見過大先生。”
秦奉難道也羽化了么?還是說秦奉出了什么意外?秦奉不是鳳凰族的,天帝按理說不會對他使手段。
“物都如今還如以往熱鬧么?”
錦翟搖頭,“若非玉清境的修靈在此安家幾萬年,否則早相繼離開。他們對鴉族的賣主求榮很是看不過,可偏偏鴉族如今頗有勢力,不敢得罪。己霏認為物都出自你手,因而總是雞蛋里挑骨頭,修靈們索性就閉關修行,再不愿受鴉族挑刺。”
復嘆一口氣,即便心中憤恨不平,可又暫時改變不了絲毫。要想報仇,以我和阿哥如今實力確實太難,即便是傾盡全力也不過以卵擊石。
“我的事,只怕青玄也有所聽聞,他未曾問起你也不要告訴他,倘若天帝有其他陰謀,自然不會殃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