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用他最在意的母親說事既是不仁,也是無恥,但他聯合百家仙族滅我鳳凰族,算來終究是他過分的多。
夜隱終究還是沒有朝我發火動怒,反而是赤魘,這事也一直是他心里的刺,否則他不會那樣疏離狄意。
“我今日來是告訴你,他手中有無極天書,若要敗下天族,即便你吸盡魔族所有的魔兵,喝光我全身的血,你也終究敵不過他。”
赤魘聽罷雙臂一伸,怒吼幾聲,那一雙怒目似乎能噴出火來。再看他周身的魔氣,是我不敢靠近的。
“他辱我魔后,亂我名聲,敗我顏面,夋巋這小兒,實在無恥。”
“雖說己霏拜你為師,你又可知,己霏本就是夋巋安插在你身邊的棋子。為何當初己霏沖撞泰神府君,夋巋偏偏貶她到北界?他豈有不知,魔界便在北荒?”
赤魘獨自將我這話好好分析一通,天帝總不可能想讓己霏來受死吧?倘若己霏當真天帝的棋子,那天帝自然也就知曉己霏是赤魘的徒弟。因而赤魘一直在被蒙騙。
“如今看來,難怪這己霏能暢游祖龍族,又自行于天虞境。小小鴉族之女,哪里來的那樣本事?”
赤魘的話讓我震驚,己霏與祖龍族也有往來?那這么說,從祖龍戰開始,鴉族便已經起心背叛鳳凰族。
這己霏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天族雖派百萬天兵圍剿魔族,卻也被泰神困在桃止山。否則你魔族自然遭受大創,他再前來攻擊,魔族必然覆滅。”能看的出此刻的赤魘可謂怒發沖冠,我又道,“他手中如今有了三方圣器,又有無極天書,你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赤魘雖有憤怒,但少刻又鎮定自若,眼里閃著疑惑,懶散地躺在魔座上,神色既有不屑又有好奇。
“你告訴我這些,你的用意何在?”
要想讓赤魘相信我的話,我就必須找到讓他信服的理由。
我抬頭道,“當面拆穿夋巋,讓他的丑聞公諸于世。還有當年黑羽鳳凰的事,到底誰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赤魘表情玩味,帶有不屑,也帶有嘲諷。
“黑羽鳳凰的事,確切說是己霏所為。她讓我奪走你的羽花,并用你鳳凰族的羽毛以我魔族的魔眼與魔氣造了傀儡。”赤魘換了個表情,身子前傾,“夋巋的天眼早已洞察一切,卻仍然堅信是你鳳凰族所為。為的便是讓人族對鳳凰族失去信任和支持,有了人族的怨氣和反對,天怒人怨才會讓天道運籌發生改寫,才能將你鳳凰族罪大惡極的模樣記入神策。”
都知道,一旦記入神策,再無更改的機會。從此以后,鳳凰便永遠背負著惡名,而后淪為魔獸或者兇獸。
原來當真是己霏所為,她竟然背著我們做了這么多傷天害理的事,還讓我們鳳凰族遭受無妄之災。
為了成為紫昊的太子妃,她也實在是罪惡滔天。單不說鳳凰族的慘痛悲劇,光是她制造黑羽鳳凰危害人族便是罪無可恕。
“我會助你一臂之力,屆時,見機行事。祖神的開天神戚乃是世間天地萬物最有殺傷力的,你若以它對付河圖洛書,自是最好。”
赤魘一心想著能贏家夋巋,可他應該知道,他也是我的仇家。
或許只想到我會幫他奪走開天神戚,便暗自竊喜,他卻不知,天族也非弱者。他一旦接手開天神戚,那么天族勢必討回。
不說同歸于盡,但兩敗俱傷是難免的。
離開魔族營地,夜隱追了上來。他知道,此戰看似我在幫魔族,其實我誰也沒有幫,不過是煽風點火,火上澆油。
“阿霓,你想做的,我會盡我所能去幫你。”
我面色毫無情緒,只是冷冷地回他,“不用。”
“我們的仇人皆是夋巋,包括赤魘。可要殺夋巋,只能是赤魘。至少在這點上,我們是一致的。”
我點頭,見我要走,夜隱再次上前攔住我。
“天族聲稱我私闖祭刑司放走惡獸,別人不知,我卻知曉,那人定然是你。”我抬眸看著他,有幾絲震驚,他又道,“你既用我的名義挑起這天魔戰,左右也是我心中所愿。我說過,是我欠你的。”
原來,夜隱知道是我假冒他的名義闖了祭刑司,但替我認了這事,說到底還是讓我有些驚訝的。
林幻笑話我說,我如今得來的這些恩惠,都是我鳳凰族全族的性命換來的。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