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磕了磕頭,恭敬行禮,“我在天水畔守了這些時日,發現狄意的命珠并未被毀。到我手中時竟發現命珠中尚有一絲精魂,府君掌管天下生靈生死,又主陰魂過往,能啟輪回,自然也能肉白骨,起死回生,重生元神。”二師兄雙眼通紅,面容憔悴,消瘦了不少,嘴角胡渣綠油油的甚為明顯?
“還望府君能夠憐憫,助狄意重生。即便是要孟域以性命交換也在所不惜。”
二師兄不起身,葉冥暄看著二師兄并未說話,更莫說答應或是拒絕。
“二師兄,你先起來說。”
二師兄又換了個身姿面向我,重重磕著頭,“昔日是我愚昧,才做了錯事。我雖是參與其中,可未曾出手做過傷害鳳凰族的事。是我仇恨蒙逼了良心,你若要怪,我悉聽尊便,任由你處置。只求你念在狄意一心善良,也曾幫過你,能向府君通融一下助狄意元神重生。”
我咬著嘴唇,不恨二師兄是不可能,我多少還是怪他的。
可二師兄此刻因癡情而面容憔悴,既讓我不忍,卻又可恨,我彷徨糾結,不知如何決策。
二師兄跪著爬到我面前,抓著我的手臂,眼中慟哭凄涼,幾番求我原諒。
“小六,只要能讓府君相助,我即刻自爆命珠。”
二師兄竟然能為狄意做出如此舉動,甚至放下臉面,付出性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那時他為了孟聆而對狄意那般絕情,若非如此,狄意怎會心灰意冷,用死來換取他的信任?
“若非你的絕情和荒唐,怎會逼的狄意用性命證明清白?”
二師兄微微抬頭,眼神沒有任何生機和神采,也不知他哭了多少次,兩眼紅腫不已。
“終是我負了她,讓她背負太多委屈。”
“她未曾做過任何錯事,她自己本身就是受害者。母親早逝,父親不疼,她不但勸阻夜隱和魔兵,甚至為搭救無辜人族而與魔兵交手。我也未因夜隱的做法而埋怨她,你又有何資格因赤魘的孽事而冤枉她?”
二師兄痛哭流涕,難以抑制。
“你是她心中唯一的陽光,讓她有了生存的希望。可你卻親手毀了她最后的堅強,即便是最后她都還在為你為這天下生靈。”
我深吸一口氣,心中難過不已,只覺胸口煩悶,有些力不從心的輕聲道,“赤魘的死不是我們的功勞,是她的。”
這是事實,我們之所以能敗了赤魘,是心狄意的死讓赤魘受到詛咒的吞噬,才能讓我們有機可乘。
二師兄哭的有氣無力,癱坐在地上對自己的所為無限責備。伸了手扇了自己幾耳光,我一揮袖,二師兄后仰倒地。
“你現在做這些可不是逢場作戲么?她又看不見。”
二師兄只會將心中的憤怒發泄在在乎自己的人身上,就因為料定他們不會怪他,會原諒他。
“罷,我便幫你這一回。”
久不見開口的葉冥暄一語既出,既讓我驚異,也讓二師兄歡喜,似乎還不敢確定。
“我是見你情深赤誠,也為感激她以命鎮壓天水,讓人界免除災難。”
二師兄喜極而泣,連忙磕頭,嘴里不住的感激。直到抬頭時,額頭已經血肉模糊,血跡斑斑。
葉冥暄拉著我轉身離去,二師兄趕緊起身跟來,生怕一不留意便走丟。
到了冥界一處地方,這里就像是閉關修行的,四周都是往生花。看著周圍森嚴的建筑,我心中一絲擔憂。
抬頭看著葉冥暄時滿臉心疼,生怕他出現什么意外。畢竟兩千年前他為了修補我的元神,助我重生已經耗費太多修為和靈力。又接連歷經修羅戰,天魔戰,冥界建造,真怕他勞累的太過頻繁。
葉冥暄抓著我的手,寵溺道,“你放心,不會有事。好歹他是你的師兄,幫他這回,往后他定心中感激而對你赴湯蹈火,真心以待。”
他什么都在為我考慮,從未想過自己么?
我雖說是想幫助二師兄,可我也更擔心葉冥暄。
“不會耽誤你我的喜事。”
葉冥暄刮了刮我的鼻子,我嬌羞低頭,撒著嬌錘了錘他的心口,只聽得他悶聲而笑,滿帶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