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毅震驚,只得頷首:王叔所言極是。
君王見罷,眼神在我與信王之間來回穿梭,便又哈哈作笑道:哎,王弟小瞧了阿霓,她若不勝酒力,自不會接下太子的心意。何況堂堂鎮國將軍府的千金,酒力總不在這幾杯之下。
信王微微一笑,眼神卻帶了幾分責備:王侄這樣殷勤,阿霓總歸盛情難卻,如何開口拒絕?
君王有些不樂意,信王眼神堅決,珉毅端著酒杯在我跟前也很是尷尬,我這才起身端著酒杯道:阿霓與信王相處的久些,信王最是清楚阿霓酒力,太子盛情阿霓的確不好拒絕。只這一杯,真真是阿霓的極限了。
說罷,我徑直飲了杯中酒,珉毅端著酒杯的手有些顫抖,轉身看著信王,再來看我,見我已飲盡杯中酒,這才仰頭一飲而盡。
君王趕緊再道:珉毅與阿霓年紀最是相仿,若非邊關戰急,恐他二位定是情誼深厚,離別這幾年,反而生疏了。珉毅,既然阿霓回了京,閑來無事時,便多陪她去逛逛。總該熟悉些京中盛景,那北下邊疆到底不適合姑娘長留。
珉毅趕緊答允,座下一片寂靜,君王的意思太過明顯。
在場朝官們趕緊趨炎附勢,言說:太子與阿霓姑娘前后出生本就驚奇,如今來看,倒也應證了一句天作之合。
又有說:正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阿霓姑娘與太子可不正是適婚之齡么?
更者:太子乃天之驕子,論說天下能與太子相配的姑娘,恐怕也就威名赫赫,戰功卓越的鎮國將軍的府中了。
再者道:人間民歌總唱‘兩小無嫌猜,十四為君婦’,方是兒女情最好的歸宿。
原來,慶功宴是假,留住父親的兵權是真。如今傳言信王與鎮國將軍府倘若聯姻,實力必然權勢滔天,乃是王權無法壓制的。今次看來,君王確實是對鎮國將軍府和信王有所防備了。
君王怕信王奪去王權,因此會想方設法斷絕所有的可能。
久不見說話的信王重重將酒杯放在木案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在場者屆時鴉雀無聲,就連舞姬與樂師都停下了手中動作。
“婚姻豈能憑口舌戲說?”
信王不怒而威,又憑借著一身戰袍,平日里本就百戰不敗,使得他生來一臉嚴肅冷凌。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多言。
“也算不得戲說,今日將軍夫婦在場,可不就是父命之命么?”君王看著信王,一臉慈祥的笑容,但眼神明顯帶著挑釁,“王弟又何須替人分憂?”
父親聽罷神色一凝,看來君王這次是認真,也是鐵了心要與信王作對。
父親母親是知曉我與信王的情意,就在父親想要起身時被母親擋住。看來今日這事,明顯是沖著我來的。雖說是討論有關我的婚事,但從中真正關系的其實是父親和信王的實權。看著是兒女私事,實則是政治軍權的紛爭。
我起身行禮,“王上,此事對于阿霓而言,確實有驚無喜。畢竟長途跋涉,舟車勞頓,即便是要討論,也不該是現下。何況今日是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