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瞧見了,輕笑著開口:“哀家瞧著蘭琴有話說,該不會是你家娘娘又報喜不報憂了吧,你且說來聽聽。”
“回太后娘娘的話,德妃娘娘前些日子有些不太舒服,如今雖好些了,但娘娘并不愛用膳,每次都吃得極少,奴婢只能準備些水果勸著娘娘多進些水果,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
“奴婢勸說娘娘請太醫,每次娘娘都不肯,太醫來請平安脈的時候,也都被娘娘給打發了。”
“蘭琴!”德妃蹙眉,語氣不滿。
看來往后不能帶著蘭琴出來了,這丫頭怎么什么話都說?
對上德妃警告似的眼神,蘭琴委屈道:“娘娘切莫怪奴婢多話,實在是奴婢不想見娘娘這般消沉下去啊!”
德妃前些時日病倒了多次,太后自然是知曉自家侄女的脾性的。
太執拗,估計又鉆進了牛角尖里出不來了。
她也不詢問德妃的意見了,直接命沉鏡去傳太醫來。
往慈寧宮來的太醫就不是張太醫了,而是太醫院的院士景福。
“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景太醫并沒有下跪,而是躬身拱手請安。
太后笑道:“沒想到景大人會親自來一趟,今日不是給哀家請脈,是幫哀家的侄女瞧瞧。”
景太醫面上露出溫和的笑:“老夫瞧著太后娘娘很是精神,自然不需要請脈了,倒是德妃娘娘,先讓老夫把個脈可好?”
德妃不是很想,但來人是景太醫,又是太后請來的,她也不好拒絕,起身去了另一間暖閣。
“謝謝景大人了。”
“應該的。”景太醫跟進去后,將手搭在了德妃蓋著帕子的手腕上。
片刻后,景太醫收回手,面上的神情也嚴肅不少。
“德妃娘娘身子虧損嚴重,若是不好好修養,往日想孕育子嗣都是難事。”
“什么!”太后大驚。
“啪!”
跟過來偷聽的張夢香震驚之下碰碎了身側的花瓶。
她也顧不得向坐在上首的太后請罪了,沖進去白著臉看著景太醫,焦急詢問:“可能調理好?”
“老夫也不敢將話說得太滿,老夫會幫德妃娘娘開個方子,每日一劑睡前服用,先調理一個月后,老夫會再幫德妃娘娘診治,只是,這件事關系著德妃娘娘在后宮的立足根本,還是切莫外傳比較好,一個月后,還要勞煩太后娘娘請平安脈了。”
景太醫溫聲說道。
隨后過來的太后面上的驚駭逐漸消失,她穩住心神道:“景大人說得有道理,沉鏡,去送送景大人。”
沉鏡福禮跟出去。
“漫兒,你過來。”太后沉聲喚道。
德妃面色慘白,走到太后身旁,還未說話眼圈就先紅了。
太后心里也不好受。
她的侄女有不少,嫡侄女也就漫兒和蕓兒了,作為年紀稍大些的漫兒,因多了不少相處的時日,自然是更親近些的。
如今看著德妃蒼白的面色和眼底的傷神,她也幾乎落了淚。
“姑母,是臣妾太過頹敗了,傷了姑母的心,是臣妾沒用。”德妃想到接連兩次被人挑唆所做出的錯事,后悔不已。
若不是這些事情,她怎會被皇上厭棄,被姑母放棄呢?
“說什么傻話,你不管如何都是哀家的侄女。”太后摟著德妃好一陣勸。
張夢香也跟著抹了好久的眼淚,最終也主動找德妃道謝,母女二人間的芥蒂也解開了。
相隔一墻的暖閣中,提著茶壺的姚秀英單手捂著心口,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