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廳,黎妤兒坐在椅子上,看著晏修將那盞慘不忍睹的燈籠放在了桌子邊,氣得多吃了一碗飯。
晏修還有事情要忙,陪黎妤兒用過膳后便回去忙碌。
“皇上,祭祖時,可是要貴妃陪伴?”
御書房內,禮部尚書硬著頭皮詢問。
臨近過年也不過二十多日,祭祖各項事宜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但這陪皇上祭祖的娘娘,名額還未定。
禮部尚書不太想主動詢問此事。
可貴妃乃丞相之女,丞相昨日暗示了他此事,他不敢得罪丞相,何況此事也要早早準備的,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詢問。
晏修不答反問:“不是還有二十多日?”
禮部尚書:“……是。”
晏修沒有說話,而是用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看著他。
禮部尚書不敢和晏修對視,只覺得額角冒出大滴大滴的汗水,很快將里衣都打濕了。
各部尚書侍郎都在,但沒有人敢出來圓場。
誰都能看出來在禮部尚書提及貴妃的時候,皇上很不高興,他們生怕將皇上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均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沒有想主動說話的意思。
顏儒瞇了瞇眼睛。
昨日他見了不少人,果然,皇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架空了他的權利。
以往,他們可不敢這般明著無視他的意圖。
顏儒見無人說話,主動上前道:“皇上,祭祖之事乃大事,皇上剛登基不久,這是皇上第一次祭祖,若是后位有人,禮部尚書自然不會詢問此事,一切按照禮制進行就好,但……”
故意停頓片刻,顏儒在繼續說:“后宮之中,位分最高的就是貴妃娘娘了,理應貴妃娘娘陪同。”
眾人:……
好家伙,顏丞相真的敢。
他這是光明正大對皇上施壓啊。
眾人都想起來選秀的那段時間,顏丞相也是這般對皇上的,想要皇上封他的女兒顏曦月為后。
不同的是,那次顏丞相的態度要更加強硬些。
“顏丞相此言差矣。”
開口說話的人,是吏部張尚書張故知。
“哦?”顏儒瞇著眼睛笑著看向張故知:“不知張尚書有什么高見?”
“高見稱不上,臣只是對顏丞相口中所說的話不太贊同罷了。”
不等顏儒發問,張故知繼續說道:“后宮之中位分最高的是貴妃不假,可最受寵的最有威望功勞最高的人,可不是她啊。”
眾人吸氣。
好家伙。
強還是張故知強。
這些話可是明著打顏丞相的臉。
誰不知道顏丞相想要自己的女兒當皇后沒有當成后,心里有了想要將另外一個女兒也送入宮的意圖,奈何皇上根本不給他機會。
最讓顏丞相沒臉的事是,聽說皇上從未留宿過貴妃的熙和宮。
在貴妃剛入宮的那天夜里,皇上前前后后可是留宿在瑤華宮好些時日,后來,傳出姜妃懷孕的喜訊,皇上大喜之下留宿了辰茉宮好幾日。
最后,錦妃娘娘也懷了身子,還是懷了雙胎,而身份地位最尊貴的貴妃娘娘,依舊夜夜獨守空房。
貴妃的事情,不需要刻意去打聽,他們誰人不知?
大臣們通過皇上對貴妃的態度揣測圣意,早已經默默選好了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