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站在樹邊，單手撐著樹干，指尖由于用力已經發白。
目光所及處，站著一對男女，女生背了個白色帆布包，一身淺藍色的長裙，露出白皙的小腿和腳踝，此刻甜美的面龐上洋溢著笑容，什么都不用做，站在那里，就是校園里的一道風景。
在她身前的男生比她高上一些，穿了一套白色休閑服，看上去干干凈凈的，還有一絲靦腆，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霍衍原以為，無論發生什么，自己都可以絲毫不怵地走到小姑娘面前，可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卻有種由內心深處透出的自卑。
那個男生的健康，活力，他都沒有，甚至因為長時間待在室內，他的皮膚過于蒼白。
霍衍都能想象，這樣的自己站在太陽下，可能就像個吸血鬼。
而他的小姑娘，依舊那么美麗，比起從前的青澀，更像是一朵盛開的花，散發著獨屬她的芳香，讓人忍不住駐足欣賞。
霍衍的心逐漸下沉，腦子里有個聲音告訴他，也許是該放手了。
他的璃璃未來還很長，可以有很多的選擇，沒必要和一個也許會殘廢的人度過余生。
她值得最好的。
而他，已經沒有競爭資格了。
霍衍扶著樹，緩緩地坐下，無力地閉上雙眼。
不管來之前做了多少準備，下了多少決心，在看到姜璃的那一刻，他承認，自己真的沒有辦法自私地將她留在身邊。
霍衍露出一絲苦笑，蒼白的面頰帶著薄薄的汗，看上去格外虛弱。
此時此刻，趕了將近兩天路的疲憊，逐漸涌上心頭，陽光穿過云層在他眼鏡上晃了晃，竟照得他有幾分眩暈。
如果能這樣死掉，也挺好……
男人靠在樹上，修長的身軀就像斷了線的木偶，露出的脖頸和臉頰蒼白且帶著絲絲汗跡，落在他人眼里，就像得了什么重病一樣。
偶然有幾個人路過，看了一眼后，也躲避地走了，不管怎么樣，大部分人還是怕麻煩的。
也有些小姑娘，看男生帶著眼鏡很文靜，長得也還不錯的樣子，想上前問問情況的，被同伴一句“不會是du癮犯了吧”，立即勸退，不敢上前。
璃姬和韓越聊了幾句，往校門走的時候，就看見不遠處零零散散圍了七八個人，指指點點地對誰說著什么。
“du癮真可怕，人都快瘦脫相了…”有人說。
“這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怎么沒見過？”另一個人發出疑問。
“不會嗑了致幻，走錯了地方吧？”還有人故作夸張說。
“這人骨架好看的，喉結也好性感，可惜帶了眼鏡，真想看看全臉是什么樣子。”還有女生路過評價。
“算了吧，吸du的人都分不清現實的，萬一打你怎么辦！”她旁邊的男生鄙夷道。
……
霍衍也發現，不過是太陽太好，瞇了一會兒，就被人圍住了。
聽到那些指指點點的話，也不在意，只是有點慶幸自己沒走到姜璃面前。
否則以他現在的狼狽樣子，大概連小姑娘也要被人說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