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衣美到雌雄莫辨的青年,在夕陽的余暉中長身玉立,青年氣息沉靜悠遠,宛如仙人遺世獨立,似丹青難描的絕世畫卷。
聽到動靜,蕭鏡水側臉望來,嘴角掛著慣有的弧度,當真是溫和無害極了。
如果……
忽略掉蕭鏡水手中有一搭沒一搭搖著的異水扇和身上暗藏玄機的法衣的話。
異水扇確乎精致,甚至有幾分脆弱,然而作為蕭鏡水的法器,又豈會簡單?
若非君月澄修為已是大乘,估計也很難察覺到異水扇的不凡。
這把扇子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樣,看起來無害,卻自有乾坤。
若因為表面的無害而放松警惕,那還真是大錯特錯了!
而蕭鏡水身上的法衣,內里暗紅鮫綃法衣,有極強的防御陣法,修銀色法文的絲線浸了一種摻了和光同塵粉的夜蘿香,可是下毒或者是布置幻術的絕佳藥引!
外面的那層黑色紗衣繡有隔絕陣法,將鮫綃法衣上的異常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若非君月澄嗅覺極為靈敏,幾乎嗅不到那一抹淡到極致的夜蘿香。
至于和光同塵粉?那東西無色無味,君月澄不過是推測出來的罷了。
“你醒啦?休息的怎么樣?”
蕭鏡水雙眸含笑,仿佛在酒水中暗中動手腳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君月澄對蕭鏡水的臉皮表示無比的佩服,饒是他這個在權謀中浸淫多年的妖帝大人都甘拜下風。
君月澄心里好一陣扭曲,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然而聲音中依舊有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
“灌醉我很有意思?”
沒成想蕭鏡水竟是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確實有意思,醉了的小九兒很可愛,只是有點兒兇。”
君月澄石化,這人……
臉皮究竟厚到了什么程度?!
而且,可愛是什么鬼?!
這個詞適合形容一代妖帝的嗎?!!
還有,他那里兇了?
嗯?
……
不對。
君月澄忽然想到了什么,整只狐貍頓時僵硬了,然后略心虛地往蕭鏡水右手上看去。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似乎……
的確是一爪子撓過去了……
然而那只輕輕搖晃著異水扇的手光潔白皙,哪兒有分毫受傷的樣子?
君月澄心虛稍稍退散了些許,就見蕭鏡水用左手拿過異水扇,似笑非笑地晃了晃自己白皙光潔的右手。
君月澄頓時心頭一緊,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該不會,要秋后算賬吧?
“小九兒不必擔心,我傷勢無礙。只是……”
蕭鏡水笑得無害,眼底卻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君月澄心中不詳的預感愈發濃烈。
果然就聽蕭鏡水道:
“好歹我救了你。但小九兒你恩將仇報,我還真是十分傷心。所以……小九兒打算怎么賠償我呢?”
君月澄:“……”
君月澄十分僵硬:“……你想如何?”
蕭鏡水驚訝道:“怪哉,不是你想怎么辦來補償我這位苦主嗎?”
一雙桃花眼收斂了笑意,瀲滟著水波,委屈又哀怨。
那眼神,活像是看一個負心漢。
君月澄:“……”
你別這么看我!
雖然我不覺得自己有錯,但是你這樣會讓我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