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君很是想不通。
鬼月君抬頭“望”了過來,神色溫和,聲音也難得斂了幾分鋒芒,如果此時她的雙眸沒有被黑綢遮住,閻君應該能看到她關愛傻子的眼神。
“你說,在別人看來,鬼月君會看冒犯自己的人寫的信嗎?”
“不會。”
閻君果斷搖頭,這當然不會了,因為鬼月君對外表現的形象是乖張冷僻,目下無塵,高傲肆意到了極致。
她連別人冒犯自己的“朋友”蕭鏡水都無法忍受,又豈能忍受別人冒犯自己?
這種情況下,若是人在自己跟前,直接送對方去輪回不一定,但怒打一頓是少不了的,就算大不了,也會毒舌問候對方一頓。
但……但關鍵是鬼月君只是表面上是這樣的而已啊。
所以閻君依舊聽不解的。
半晌沒有得到更多的回復,鬼月君也看不到什么,不由疑惑出聲:“閻君還沒懂嗎?”
閻君誠懇地搖頭:“沒懂。”
難道別人以為鬼月君怎樣鬼月君就要怎樣嗎?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鬼月君扶額,神色多了幾分無奈。
“我日后少不得與他們交際,萬一無意間被對方發現了什么……”鬼月君說著,輕輕搖了搖頭,“呵。”
她不再說什么,然而一個“呵”字卻足以讓閻君根據前面的提示腦補出她想說的話。
萬一他們從鬼月君言語間發現破綻,知道她看了這封信,那鬼月君在外人面前苦心經營的形象無疑是毀了。
更糟糕的是……他們是從本體那兒發現的疑點……后果簡直無法估量。
鬼月君這一舉動雖然看起來荒謬,卻是再合適不過。
閻君心生佩服,真心實意道:“多謝鬼月君指點。”
鬼月君擺了擺手,聲音多了幾分倦怠:“好了,閻君今日見也見了,也有了足夠的消息可以交差,就先回去吧。”
閻君:“……”
他算是知道了,鬼月君今日是算準了他會來,專門在這兒等著他呢。
雖然被算透了,但閻君也沒有表現出什么不滿,甚至還頗有禮貌地問需不需要把她推會屋子里。
鬼月君翻了個白眼:“不必了,就算我如今是個瞎子,也不至于廢到在自己的地盤上都不會走路。”
閻君察覺到鬼月君言語間的不難煩,甚至隱隱有幾分暴躁,于是麻溜兒地走了。
鬼月君聽得腳步聲遠去,又聽得關門聲響起,不由小聲嘀咕了道:
“這閻君還是冥界的二把手呢,結果,就這?”
鬼月君能毫不夸張地說,就這水平,她一個能玩十個!
這倒不是她在顯示自己的智商多么優越,而是純粹覺得,就算閻君不是多智近妖,也好歹得是足智多謀才對。
而閻君的表現……有些時候就像個憨憨。
若這是真的,那么要么是冥王選人水平糟糕,要么是閻君來頭頗大。
若是假的,那閻君還真是一個扮豬吃虎的好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