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薛修平并沒有被夸的激動，反而想笑。
他一貫很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自己容貌和資質都很一般，當不起院長口中的“一表人才”。
不過薛修平還記得自己如今的處境，對院長的夸贊露出激動的神色，有些羞澀道：
“多，多謝院長夸獎！”
院長露出一絲細小的笑來，柔聲道：“真是個好孩子，鄭老怎么不早日帶給我看看？”
見了薛修平，院長對鄭齊山自作主張的行為氣消了些。
雖然她對薛修平了解不多，但是憑直覺，她認為薛修平能打磨成一枚很好的棋子。
薛修平誠然并不優秀，甚至還很不起眼，但院長看中的就是他的不起眼。
因為不起眼，才更容易隱藏蟄伏。
薛修平還不知道院長此刻的想法，卻還是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他拼勁全身的力氣控制自己，才沒露出戒備或警惕地神色，而是依舊保持著一個普通人驟然被大人物夸獎之后該有的羞澀和激動。
鄭齊山能感受得到院長此時對薛修平的態度算不得討厭，甚至有些感興趣。
他摸不準院長的態度，不過他覺得，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薛修平。
“院長，鬼月君那封信……”鄭齊山欲言又止，有幾分尷尬和愧疚。
院長見鄭齊山這態度，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卻還是將信給接了過來。
然而低頭一看，火漆印已經被撕開了，信封內卻是空空如也。
“信呢？”
考慮到有外人在的緣故，院長神色并沒有多大的變化，聲音也無太多波瀾，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鄭齊山上前尷尬道：“信……信被燒掉了……”
“怎么回事？”
院長聲音忍不住抬高了幾分，誰那么大膽子？敢燒鬼月君寫給鴻初書院的信？！
鄭齊山聲音越發低了：“是鬼月君。”
“鬼月君？！”院長不解。
鄭齊山小聲道：“鬼月君在信紙上附了一小縷九幽冥火并下了禁制，大約剛好能讀完信的時間過后，禁制就破了，九幽冥火將信紙給燒了。”
說罷，為證明自己所言非虛，鄭齊山攤開掌心，上面還有九幽冥火燙傷留下的疤痕。
院長：“……”
既然信沒了，你還帶信封給我干什么？
不過信沒了，她一眼都沒看到，這讓她不由對鄭齊山升起一絲怨氣。
鄭齊山太冒失了，他不該當場拆信的，畢竟他不能從信中看出什么來，白白浪費了一封信。
“信上寫了什么？”
院長在外人面前一向端得住，很是心平氣和地問鄭齊山。
鄭齊山遲疑了一下，艱難道：“……信上，說的話不太好聽。”
豈止是不好聽？簡直就是放肆！
院長神色淡淡：“但說無妨。”
鬼月君能對他不喜歡的人說什么好話就怪了，鬼月君那張毒嘴，她當日已經領教了一番。
鄭齊山輕咳一聲，低聲向院長復述信中的內容，卻是委婉了不少。
鬼月君的用詞實在是太過放肆了，鄭齊山怕唐突了院長，可不敢一字不變地復述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