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蕭鏡水與君月澄下了飛舟。
因為前面是一片綿延的山脈和茂盛的森林。
飛舟可不適合茂密的森林,有突發情況不甚停下不說,也容易被某些鳥類妖獸攻擊。
飛舟自然可以選擇飛到極高的天空以躲避來自森林的麻煩,但是飛得太高的話需要的靈石太多了,根本不劃算,所以一人一妖下了飛舟。
蕭鏡水瞅了一眼眼前的森林,因為是黃昏的緣故,里面已經很暗了,哪怕還未進去,就能感到一絲陰森。
不過神識鋪開,就能察覺到,這附近并沒有什么危險。
“出了這片森林,我們就到東洲的地界兒了。”
蕭鏡水還沒有去過東洲,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你應該不會喜歡拂容城的。”
君月澄察覺到了蕭鏡水語氣中的期待,不由潑了冷水。
蕭鏡水疑惑:“為何?雖然拂容城名字怪了些,但我又不會介意這個。”
拂容城,名字聽著跟芙蓉城似的,想來應該是一座很美的城池吧。
君月澄沉默,他正在斟酌措辭,思索如何給蕭鏡水解釋。
拂容城的確算得上是個好地方,但只是針對個別人而言。蕭鏡水顯然不在此列。
因為……
“拂容城雖然是一個極美的城,但處處花街柳巷,處處紙醉金迷。所以……鏡水不會喜歡這個地方的。行舟或許會喜歡。”
君月澄知道,蕭鏡水是一個極清醒的人,所以她會本能地對這種狀態很是排斥。
蕭鏡水:“……”
好吧,這種地方她的確不喜歡。如果早知道拂容城會是這么一個地方,她只怕是會選擇繞開。
只是……為何要在后面加一句“行舟或許會喜歡”?
這是說明紀行舟一緊在眾人眼中成了花心風流的代名詞了嗎?
蕭鏡水嘴角微抽,為紀行舟小小辯解了一下:“前不久才碰上那種事,行舟或許會改改性子吧。”
——雖然那日紀行舟說比起清心寡欲他更想醉生夢死,就算是清心寡欲也只是清心寡欲一段時間,但蕭鏡水覺得,紀行舟應該會改變些什么。
因為他的醉生夢死并非是出自本意,而是出于對自身經歷的不甘與怨憤,但又無力反抗,所以索性破罐子破摔,游戲人生。
“興許吧。”
君月澄語氣淡淡,顯然對此并不是多么看好。畢竟紀行舟這樣很多年了,習慣成自然,就算花心風流不是他的本心,但習慣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不過背后說人壞話非君子所為,偶爾調侃一下無傷大雅,但拉著不放可就又是風度了。是以君月澄沒有對此再說什么。
蕭鏡水也放過了這個話題。不過,她又問了君月澄另一個問題:“月澄對這里那么了解,是來過這里嗎?”
“沒有。”君月澄搖頭,“凡界我只去過西洲和中洲的一些地方。”
其他洲只能算是途經,算不上去過。
畢竟身為妖帝他真的很忙,他到某一個地方,都是帶有目的性的。
——咳,那次重傷被蕭鏡水帶走不算,那只是個意外!
*
一人一妖在林中穿行了兩天,因為有君月澄在的緣故,他們沒有遇到什么危險。
只是……
蕭鏡水坐在一枝較粗的樹干上,晃蕩著兩條腿,中午的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投下來,暖融融落在身上。
蕭鏡水看起來頗為悠閑,實際上卻眉頭緊鎖。
“不應該啊……”蕭鏡水喃喃道,“都第兩天了,我們該出去了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