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澄的吩咐令藍溪更不安了。主上是不是覺得他太沒用了?
“這也是大祭司的意思。”
君月澄淡淡補充了一句。
藍溪心下稍安。
“是,主上。”
掐斷聯系后,君月澄嘆了口氣。北洲,亦或者說大司徒,必然知道些什么。
可惜單知道大司徒知道,卻不知如何撬開他的嘴。
北洲……真的沒必要在意嗎?
雖然君月澄相信白澤的話,但是他也清楚,命運難算,人心,也難算。與其相信北洲會一直置身事外,作壁上觀,君月澄更傾向于有人會想渾水摸魚。
不因別的,只因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性如此。就算北洲絕大多數人都心性高潔,但也少不了某些意志不堅定的受有心人花言巧語的蠱惑。
不過,但愿短時間內北洲不會出現新的變故,好讓他有充足的時間展開布置。
君月澄又傳信給墨圭吩咐了重新訓練殺手的事。
墨圭收到君月澄的命令后,只得苦笑。
這段時間妖界的不少事務都壓在他身上,如今又有了新的事要忙,只怕整個妖都要忙成陀螺了。
無比灰暗的未來令墨圭真心實意地升起一個想法,主上是時候該收些新的心腹了。
*
北洲被一道蔓延上萬里的玉歸山脈與其他地方隔絕起來。
玉歸山脈以南,山溫水軟,草木蔥蘢,一派生機勃勃。玉歸山脈內深山老林,古木遮天蔽日,倒也生機無限。
但是到了玉歸山脈以北,徹底進了北洲地界兒,便是千里冰封之景了。
北洲幾乎算得上一片雪原了,雪也落不了多深,至多也就尺把深。但是常年落雪,北洲就常年被一片雪白籠罩著。
在這個冰雪的國度里,人似乎也是格外緘默寡言,甚至是冷淡的。但是他們又意外的團結。
北洲首府,玉沙城。
城郊一方巨大的湖泊旁,難以想象,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這處湖泊竟然分毫也沒有凍上。如鏡的湖面映著如洗的天幕和縹緲如煙的云。
更神異的是,若是有人能從高空俯瞰,就會發現湖心生著一片潔白無瑕的蓮。
蓮哪里都能有,但是能開在湖心的可不多,能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開花的還是聞所未聞。更不可思議的是,從氣息來看,它們不是靈植,而是普通的白蓮。
這湖四周本事荒無人煙的,以內強大的禁制封鎖了這里,人輕易進不來。
令人詫異的是這湖畔竟坐落著一棟簡單甚至簡陋的木屋,不過雪一蓋,倒也不顯什么了。
這簡陋的木屋已經全然與周圍的雪景融為一體,不顯分毫突兀。莫說給這兒添點兒人煙了,反顯得這里沒有絲毫人氣兒。
不過今日那木屋前竟蜿蜒出一串腳印,讓這片恍若被封印了的禁區活了起來。
“大司徒,北洲外來人已經有人開始反抗了,長此以往,怕生禍端。”
一個女子站在簡陋的木屋里,眉眼間籠著化不去的寒。
她衣飾講究,若是外人在這兒,就會認出,女子身上穿的是北洲令君才能穿的禮服。
那么,女子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必在意,過不了多久,把他們都趕出去就是了。”
大司徒坐在椅子上,因為木屋的窗開得小,大司徒整個身子淹沒在陰影里。
他沒有戴幕離,一身黑衣臉上爬滿詭異黑紋的大司徒與這潔白的,冰雪鋪就的世界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