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鏡水不知道自己被腹誹了,她此刻正站在甲板上俯瞰著飛舟下的天塹淵。
他們如今是在天塹淵的邊緣,飛舟即將停靠在陡峭的巖壁邊上。
借著如今的高度,很容易看到萬丈深淵下草木葳蕤,間以大大小小的湖泊。偶有方圓數數百米的空間上沒有樹木遮蓋,而是遍布屋舍。
蕭鏡水神識強大,能感知到,這些大大小小的村鎮并沒有幾個修士,就算是有,也不過才筑基而已。
煉氣期倒是也有,不過筑基才算是入門,煉氣期的,仍算作凡人,而非修士。因為煉氣期只是身體較之一般人更加強壯健康,壽命并不會延長。
“我們從這兒下去,現在下面的村鎮停留一下再趕路吧?”蕭鏡水扭頭問君月澄。
多少打聽些消息,就算不能打聽消息也好歹問問路,總之不能出現上次的情況了。
在林子里繞暈之后居然往反方向走了,這真奇恥大辱。
蕭鏡水痛定思痛,努力爭取不再犯。
君月澄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那些邪修或多或少會跟這里的人打點交道,我們提前了解一下也是好的。”
邪修一般都會避世,君月澄也只在一些典籍中見過相關記載。但是典籍也記載不了太詳細,所以君月澄對這種特殊的修士了解不多。
萬一對上,若是對方修為不及他倒還好,若是遇到大能,可能要吃虧。
倒不是君月澄多妄自菲薄,而是無知本就是一種劣勢。
“不過也不能抱太大希望。我們只要得知邪修的大致分部范圍,避開就行了。”蕭鏡水對打探消息這方面并不是很樂觀,甚至堪稱消極。
君月澄面露疑惑:“怎么這么說?”
“因為,我們是外來者,而那些邪修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他們的鄰居。所以,平心而論,月澄覺得他們會更相信誰?”
蕭鏡水曾是普通人,她更了解普通人的心理和行為習慣。
人可以善良,但那是建立在不觸犯自己利益的前提下。
當普通人們有一些脾氣不太好的“鄰居”時,與其相信他們會幫助和善無害的陌生行人,蕭鏡水更愿意相信他們不愿意站在這些鄰居的對立面上。
因為陌生人可以一走了之,而他們卻要承擔鄰居們的怒火。
君月澄被蕭鏡水這么一點,心頓時沉了沉。
他竟是忽略了人心。
這里的人的確是與邪修們的關系更密切些。
雖然邪修都十惡不赦,但是說實話,太過普通的人沒有資格引得他們動惡念。
所以,這里的人反倒有可能與邪修們有不錯的關系。
甚至相互勾結也不無可能。比如這里的人用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將一些比較厲害的修士送到邪修那里,以此獲得不菲的報酬。
“是我大意了,多虧了你提醒我。”君月澄隱約有一絲后怕。
他無意中犯了想當然的錯誤,亦或者說,犯了傲慢的錯誤。
因為這些人太過弱小,他從未將他們放在眼中,也并不認為他們能有什么本事讓他栽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