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君自然知道蕭鏡水送過來的是什么。
冥界的東西,她可真是太熟悉了。
雖然在冥界時神識靈力皆被封印,且不能視物,但她總有機會弄到點兒冥界的東西。
更何況她后來參悟輪回道,輪回道與冥界密切相關,所以哪怕感官被阻隔,她對冥界也有了較為深刻的了解。
本體這次傳過來的泥土上沾染著再鮮明不過的冥界氣息,鬼月君不可能認錯。
但正因為不會認錯,才更震驚。
冥界不同于其他地方,進出一向極嚴,想從冥界帶走什么東西更難。
理論上說,只有妖帝那種在六界中舉足輕重的存在,才能進入冥界,并光明正大地帶走什么東西。
——當然,她算是個例外。而且這不是冥界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你從那兒找來的?”
“天塹淵。我是無意間發現的。”
“你有懷疑的對象?”鬼月君問。
“怎么可能!”蕭鏡水沒有懷疑的對象,但她有一顆搞事情的心。
“管這是誰做的干嘛?冥界亂了是冥王和閻君的事,我們正好渾水摸魚一番呀!”
鬼月君:“……你就不怕自己是被殃及的池魚嗎?”
鬼月君的擔憂不無道理。
天塹淵這事兒來的詭異,所以這里出現的東西不可能是走正常渠道。如此一來,她這么一個能自由往返冥界的人最是可疑。
蕭鏡水不以為意:“我若是真從冥界帶出什么,藏著自己研究還來不及,怎么可能讓它從我手中流出去。”
她不至于成為被殃及的池魚。縱然她對冥界心思不純,但她不至于犧牲自己的利益。
“誰知道是不是燈下黑呢?”鬼月君反駁。
蕭鏡水無語:“若是真有人懷疑,那就撂挑子不干了唄。反正不是我上趕著求著給冥界做事,而是冥王來求我做事。”
鬼月君:“……”幾日不見,愈發無賴了。
蕭鏡水又道:“再說了,冥王不是說他們冥界也有釘子嗎?說不定這就是那些釘子干的好事兒呢。”
鬼月君眸光微閃:“你是想讓冥界亂起來?”
“別說那么難聽嘛!跟我包藏禍心似的!”蕭鏡水不滿道,“我們明明是在清君側啊。雖然混亂是避免不了的,但趁如今亂起來還有足夠的時間收拾亂局,總比等六界劫的時候亂起來強。”
鬼月君頭疼扶額。
她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但問題是……
“我們兩個如今一個出門在外,一個在中洲控局,你覺得,我們還有精力再搞事情嗎?”
如此現實的問題成功讓蕭鏡水閉麥了。
就在鬼月君以為蕭鏡水要放棄的時候,她聽到那便幽幽道:
“精力就像海綿里的水,擠擠還是有的。”
“……”
鬼月君深吸了空氣,忍住了將本體隔空揪過來打一頓的沖動。
“我是沒了,要擠擠你的。”鬼月君冷笑道。
蕭鏡水:“你覺得我如今跟君月澄在一起,有機會做這種事嗎?”
鬼月君:“……”
鬼月君握了握拳,手癢。
她一直知道自己欠揍,卻不知自己如此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