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鏡水約了君月澄、紀行舟和任是非小聚。
這三位恰好都在寰清城,很快就敲定好了小聚時間。
君月澄知道蕭鏡水已經回中洲,倒是趕在小聚前來拜訪了她。
確定了蕭鏡水平安無事,君月澄終于松了口氣。
蕭鏡水看出他的關切和緊張,不由輕笑:“放心,我的傷早就好了,不必擔心。”
“之前沒親眼看到,到底安心不下來。”君月澄聲音柔和,“你到底是在與我一同歷練時受了重傷,不親眼看到你無事,我總是憂心。”
第一次感受到這么真心實意的擔憂,蕭鏡水感覺有些新奇。
心道這個朋友果然是沒交錯,被人關心的感覺還真不賴。
“看來若是如此,我日后同你一同外出時,為避免你憂心,總要盡量不讓自己受傷才好啊。”蕭鏡水笑著說。
君月澄認真道:“不止是同我在一起是不要受傷。”
要一直平安無事才好。
而且,不受傷應當是為了自己好,而不是不讓他憂心。
蕭鏡水一怔,這種事情,還需要如此較真的嗎?
不過到底是在關心她,于是蕭鏡水道:“這是自然。”
然而君月澄的神色卻沒有緩和,反而露出蕭鏡水看不懂的復雜。
蕭鏡水唇角的笑意不由收斂了幾分,心中升起幾分煩躁來。
卻不是對君月澄,而是因看不透而心生煩亂。
君月澄卻沒有再說什么了。
“好了,你也是一路風塵仆仆才來中洲,剩下的時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就不叨擾了。”
君月澄表現地很得體,仿佛方才復雜難言的不是他一樣。
蕭鏡水更不會挽留,她雙眼微彎:“好啊,那我就不送了。”
君月澄轉身離開的剎那,眼底閃過一絲憂傷。
蕭鏡水方才無意間表現出一種對自己生命的不在意。
這種情緒很淺,很隱晦。
但是卻仿佛鐫刻在蕭鏡水的靈魂深處,深藏在她的偽裝之下,鑄就她入骨的涼薄。
不經意間露出冰山一角,便教人覺得膽戰心驚。
君月澄覺得難過。
鏡水要是能學會在意自己就好了。
不止是因為只有會在意自己的人才能學會在意他人,也是因為他希望她能長長久久,快快樂樂地活著。
君月澄眼底閃過一縷陰霾。
愛太熱,而她太冷。這讓他不敢靠近。
不是怕自己被凍僵,而是怕她無所適從。
冰塊不一定喜歡熱源,她會怕自己被變成再也不認識的模樣,因而選擇逃避。
蕭鏡水到底是經歷了什么才養成這副性情的啊?
君月澄不知道,但是猜得到,她一定吃了很多苦,也經歷過很多無可奈何。
這些猜想讓君月澄心生憐惜,卻也更不敢輕易教她觸碰這感情。
“看來,現在也只能做朋友了。”
君月澄在心底嘆了口氣,卻又燃起斗志來。
蕭鏡水說過,朋友這個身份,進可攻退可守。
他只要努力成為蕭鏡水……呃,除鬼月君外最好的朋友,便遲早有一日能在她心中占據重要的地位。
這樣,便有望打破她的心防,替她分擔那云淡風輕背后所不為人知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