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靜漪越想越覺得有古怪,對記憶中所熟悉的家不由生出一股陌生感。
待她仔細回想時,又覺得記憶仿佛隔了層毛玻璃,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她目前所知的一切,就像是刻板的圖畫一樣。
等等,毛玻璃又是什么?
蕭靜漪拍了拍腦袋,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她這兩天腦海里怎么總是蹦出一些奇奇怪怪從來沒聽過的詞匯來?莫非……是有人對她的記憶動了手腳吧?
蕭靜漪不禁打了個寒噤,身上的酒氣散了大半,若真是如此,可就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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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鏡水身上的記憶混淆已經開始失效了,需要再給她下一個嗎?”
幻世是境主布下的,但是藍衣男子身為此界界主,自然也是有所察覺的。
境主搖頭:“不必。她天性如此,你下再多的混淆術也能被她察覺出破綻來。”
若是幼年的蕭鏡水興許還可以,然而她早已成年,心智自然不可能回到過去。
“這可真是……”界主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不由搖了搖頭。
這樣的人會很累。
他如是,淵亦如是。
只是淵無心無情,倒不會囿于其中。
也不知這是幸運還是不幸,亦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待她出來,怕是想提劍來殺你。”
界主一手將蕭鏡水放入這個世界,對她的脾性自然有所知曉。
境主輕笑:“這倒是不必擔心。且不說她能不能找到我,就算是能找到,她之前也試過一次了,知道冰刃傷不了我,自然不會做無用功。”
界主目光冷了下來。
“她試圖刺殺你?”
境主乜了他一眼:“這不是在正常不過的事嗎?當年想殺我的人能從神界排道冥界去,連普通的凡人也恨不得殺了我,她只是想捅我一劍,出出心里的郁氣,已經是很不錯了。”
境主對自己討人嫌的事實有著清晰的認知,并對此接受良好。
界主一口氣就這么被他哽在了心里。
境主繼續不甚走心地安慰道:“反正我的命在我手中,她就算真想對我做什么,也是有心無力。”
世間能左右他生死的,唯有他自己。
他在這個世界已經死過三次,不過是玩膩了而已。
界主:“……”
他早就被淵氣得沒了脾氣。
境主話鋒一轉道:“不過你倒是要小心了。”
蕭鏡水可不是一個會吃虧的人。
她奈何不了他的捉弄,卻不代表能容忍界主的算計。
界主:“……”
界主扶額,似是有些無奈:“那便由她來吧。”
左右他總不會被殺死,至于其他的,他也不在意。
唯一所求的得不到,其他的便也不在意失去。
“反正是你的事,隨你。”境主神色淡淡,對此并不在意。
界主離去后不知過了多久,境主幽幽嘆道:“她倒是幸運。”
畢竟無論她走過多深的歧途,起碼還有路可走。
但是他打一開始,就是沒有路的。
*
蕭靜漪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最后隱隱生出一絲逃離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