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太陽。
它若是高高掛在天上，對眾生來說便是無上福祉。
然而一旦它墜地，便會給眾生帶來無盡的災難。
光靈力亦是如此。
適當的光靈力能驅散負面的東西，帶來溫暖和治愈。
但若是過多，就成了一種另類的清洗。
君月澄不知道蕭鏡水的神智還剩幾分，只得強忍著劇痛哄她：
“今日天氣不好，才會顯得有些黑。等過段時間，天晴了就好了。不用你點燈的。”
主要是這盞燈也沒有幾個生靈能消受得起啊。
絕對的光明是容不下一絲黑暗的。
可平心而論，這世上怎可能一絲骯臟也無？
世間萬事萬物自混沌中來，一開始就注定了光暗相依共生。
蕭鏡水若是想要絕對的光統治世界，無異于與整個世界為敵。
蕭鏡水歪了歪頭，澄澈如水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困惑：“是嗎？”
“是啊。”君月澄見蕭鏡水有停手之意，心中受到了一絲鼓舞，再接再厲道，“天地寬廣無垠，怎能照亮天地呢？這事讓金烏去做吧，我們莫要摻和了。”
蕭鏡水手中的光團漸漸小了。
君月澄尾巴尖傳來的灼燒感也漸漸降低。
他不由松了口氣。
這一關可算是糊弄過去了。
結果，他一垂眸，就看到蕭鏡水似笑非笑的神色。
君月澄心中“咯噔”一下。
“騙子。”
蕭鏡水輕聲道。
君月澄一抖，毛發在海水中炸開。
然而蕭鏡水卻是徹底收了掌心的光團，嘴角溢出一絲血來。
她低頭，目光劃過君月澄纏在她手上的已經被燒禿烤焦的尾巴上，眼底閃過一絲歉然。
“多謝，還有，抱歉。”
蕭鏡水還未來得及勾起一個淺淺的笑意，就閉眼暈了過去。
君月澄其余八條未受傷的尾巴忙將蕭鏡水拖住，以防她下墜。
君月澄呆了呆，這都是什么事？
不過比較好的消息是，他似乎一段時間內不用擔心蕭鏡水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了。
君月澄嘆了口氣，化作半人半狐的模樣，認命地抱著蕭鏡水往住處趕。
現如今他們兩個都受傷不輕，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一下傷勢吧。
給蕭鏡水處理傷勢時君月澄呆了呆。
他記得當初自己沒怎么用力來著。
可……
君月澄低頭，蕭鏡水之前被他的尾巴纏過的那一只手上，遍布著駭人的紅痕。
君月澄有些心虛地將蕭鏡水的手塞進被子里。
算了，這些皮外傷不重要，治療內傷才是當務之急。
君月澄并不怎么精通醫術，但是診斷一下基本傷情，還是能做到的。
然后君月澄把著脈，眉頭越皺越緊。
體內靈力暴走也就算了，畢竟鑒于蕭鏡水之前的行為，靈力暴走簡直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
為何蕭鏡水的靈魂是不完整的？
三魂七魄一樣都沒少，但就是不完整。
但若說靈魂出竅，那也不像。
君月澄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更令他費解的是，蕭鏡水的修為已經到了大乘期，哪怕她是人非妖，按理也該刀槍不入了才對。
但是蕭鏡水的體質，卻與才筑基的修士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