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TM是在逗我呢吧!
程放心中默默地吼叫了一聲。
他右手護著自己的后頸,閉上眼睛,此時此刻這種感覺有些許玄妙,好像大地在跟他跳華爾茲,星星在跟他唱亮晶晶。世界一圈又一圈地繞著他在唱丟手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安東尼回頭看了眼程放,嚇得簡直是連滾帶爬地沖出駕駛室,跑到程放后座的車門前。
他煞白了臉,嗓子都破了音,近乎是哀叫道:“程總!你沒事吧!”
這“哀”,怕不是哀程放,哀的是他自己吧。
程放依舊沒有睜眼,不是他不想睜,而是他睜不開。
他仍舊用著克制的語氣,但又帶著些絕望,對安東尼說:“要不是勞動法保護著你的工作權益,刑法保護著你的人身安全。不然的話,安東尼,我會讓你不管是自愿還是被動,即刻從我面前消失,甚至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安東尼這個大塊頭,彎著腰候在車門口,伸頭朝里再看著程放,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他一個大男人,此刻說話竟帶著點哭腔:“老板!我錯了!我也不知道這兩天是怎么了,好像就是魔怔了。程總!老板!!!”
程放推開了雙手扒著車門的安東尼,“嗙”的一聲關上了門,然后按下車窗鍵,安東尼的那張臉都出現在了車門外。
程放說道:“如果哪天無人駕駛的車子上市了,我第一件是……就是把你給開了……”
安東尼一臉求饒:“老板,我真的錯了!”
“我錯了”這三個字,通常在真做錯了事之后,是最沒有實際挽回效用力的三個字,有時甚至能起到火上澆油的功效。就好比現在,安東尼不說還沒有什么事,一說我錯了,程放聽見了便會怒氣更甚。
“閉嘴!”程放從嘴里憋出這兩個字,他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克制得不錯了,“小時候做錯過題目嗎?做錯了,老師就會讓你們在錯題集上做記錄,或者是訂正罰抄幾遍。我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不錯。長不了腦子,長長你的記性也好。安東尼,見過人家畫國畫的那種卷軸嗎?”
程放說得輕描淡寫,安東尼聽得不寒而栗。
“你把我送到酒店后,就用那卷軸給我寫‘我錯了’三個字,抄滿!不抄完不許出酒店門!”
晴天霹靂,救救這個可憐的大塊頭吧。
空有這一身肌肉以為自己是森林之王,人中之虎,但在程放的氣場面前,最后還是逃不脫做個悲傷的青蛙。
后來在從火車站開去酒店的路上,安東尼特別老實地一直保持著60碼的時速,遇上紅綠燈了,都是在很遠的距離特別慢地踩下剎車,生怕再驚了程放的一心半點。
車廂內,莫名彌漫著一股幽怨與憤怒夾雜著的氣味。
這一段路,讓安東尼覺得異常的漫長,當最后車子到達酒店大堂外,程放下車的那一瞬間,安東尼似乎才有了一種自己活過來了的感覺,如釋重負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