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之后,耽止想要松開正抱著女妖的雙手,卻被她緊緊扯住。
“你……做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女妖不答反問。
“……耽止。”耽止下意識的回答道。
“耽止。”女妖重復了一遍,然后接著道:“我喜歡你,當我夫君好不好?”
聽到此處,芫蕪捧在手中的茶水晃了晃。螺音這樣清冷的性子,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做出那樣的事?當真是難以想象。
“他是如何回答的?”
“他什么也沒說,而是立即逃回了海里。”
“你不生氣?”
“當然生氣。”螺音道:“所以我在下一個月圓之夜故伎重施,還說了一模一樣的話來故意氣他。”
第二次,耽止又逃了。
但是當時的螺音初嘗情愛的滋味,作為一只妖,她反而覺得這樣十分有趣。理所應當地覺得,那應該就是人族中那些塵世男女所說的情趣。
所以,那片海灘每逢月圓之夜的畫面變了,變成了一男子和一女子你追我逃的游戲。這一幅畫面,又持續了將近百年……
芫蕪無聲感嘆,這些壽命長久的生靈當真是有蹉跎的資本,兩人這隨隨便便地就已經耽擱了兩百年。
“再后來呢?”她接著問道。
“然后突然有一天,我還沒有故意引他出來,他卻突然在我面前。”
耽止第一次如此大膽地直視對面的女子:“我想過了,就算我們每年只能有十二日相守的時間,但若是三百年加起來,也差不多有十年之久。”
“再像往昔那樣蹉跎下去,我想我會更加后悔。“
“所以……我們成親吧?”
女妖錯愣片刻,明白過來耽止的意思之后,自然求之不得:“你說真的?不是在誆我?”
“自然當真。”
……
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
耽止親手織出遇水不濕的鮫綃,然后交由女妖將其染成赤色,依照人族的規矩制成嫁衣喜服。
女妖將耽止帶到沙棠樹下:“這是我的原身,你將名字可在上面,從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耽止輕笑,然后依言去做。但手卻停到樹干上……
“怎么?想反悔?”女妖面露不善。
耽止轉過身揉了揉她的頭,笑著道:“怎么會?我只是想問,這既然是你的原身,在上面刻字你不會疼嗎?”
“不會。”女妖道:“樹是沒有痛覺的。”
……
耽止。女妖看著被男子親手刻在樹上的兩個字,笑得眼睛彎成了倒掛的月牙。
“將你的名字也刻上吧。”耽止道。
女妖聞言,愣在那里:“……我沒有名字。”
耽止這才想起,他們認識了兩百多年,居然從未喚過對方的名字。
“我覺得你的名字就很好聽,你給我取個名字好不好?”女妖攬住耽止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