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面便是箕尾山了。”云棲道。
一行四人從高處下落,落腳之地不遠處是一條奔流不息的河道。
“這是汸水。”云棲指著那條河道:“此河和箕尾山相連,沿著它往前走,便能走進山中。”
“好。”芫蕪點頭,四人一同沿河前行。
步行約兩刻鐘后,來到了一處山腳下。直到此處,才能看清這里是一處山巒。而方才不論是御劍凌于上空時還是落下之后,看到的都是層層包裹的云霧。濃白之中混著霧霾之藍,卻不見絲毫疊翠。
“這里千年前真的和少咸山一樣是玄門所在的靈山嗎?”芫蕪發問道:“怎么感覺陰森森的。”
“的確是陰森森的。”云棲接話道,看著前方山巒的眼眸中多了些復雜之色。
四人繼續前行了不過十幾步,便被阻住去路——前方出現了一層無形的結界。
云棲展開手中折扇,以扇沿做刀鋒向前劃去。一擊之后,結界破開。
他收攏折扇,卻道了一聲:“不對。”
“結界不是破開了嗎?”芫蕪看著他面容之上的嚴峻,問道:“何處不對?”
“正是因為被破開了,才不對。”陵游接話道:“破得太容易了。”
芫蕪反應過來,隨即面容也收緊。
所有靈山之上千年前都被萬獸之主設下結界,衛落當初破開少咸山的結界帶領玄門重返靈山的畫面她雖然沒能親眼看見,但是個中艱難聽也聽得熟能稱頌了。
更何況,那還是在獸主施恩,將結界的防御力降到最低的情況下。幾十年前的那次機會,是獸主給人族玄門的一個機會。而若非玄門出了一個衛落,恐怕能否將其抓住都難說。
而在那之后,各處靈山之上的結界再次恢復如初。
云棲縱然修為高深,但那是身死魂消之后萬年仍能復活,又以一己之力覆滅整個玄門的萬獸之主設下的結界,一擊即破,未免太過兒戲。
“這不是獸主當日設下的結界?”芫蕪道。
“恐怕已經被人偷梁換柱了。”云棲抬步,繼續前行。
“偷梁換柱?”
“衛落能帶玄門重返靈山,不能確保其他人不能。”云棲解釋道:“更何況你不是說,那叫做文元的魔人,還是千年前的玄門修士?”
“一千多年的修為,應當是衛落也難及的。”
“這么說,這山上之前的結界已經被文元破除。”芫蕪道:“而你方才所破的,是他設下的結界。”
“大致便是如此。”
……
“你們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妥?”半個時辰后,芫蕪停下腳步,開口道。
“我們方才來過此處。”陵游接話道。
“不止是方才,是已經經過數次了。”云棲負手于身后,抬頭向上望去,同時評價道:“這文元,不愧是精通陣法之人。”
“這是什么?”芫蕪問道:“迷陣?”
“還不是普通的迷陣。”云棲道:“你們看上方。”
眾人隨著他的指令抬頭向上望去,但是因為未曾留意,所以并不能看出其中玄機。
只聽云棲繼續道:“第二次走到這里的時候我便開始留意,并且試圖找到出避過此處的方法。”
“但是這并不是普通的利用地形將人困在其中的迷陣。不只是周遭景象,連天都不曾變過。我們前幾次經過此處的時候,那片云彩便在那里。現在,仍舊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