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其厭連忙將嘴巴閉緊,沖著芫蕪點頭。
“我再說一遍,我們不需要你報答,只要你別再跟著。”芫蕪道:“聽明白了就點頭。”
對方又點了點頭。
“上邪。”上邪重回劍鞘,芫蕪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
直到“嘰嘰喳喳”的聲音終于完全消失,緣何才真正放松下來。
“你怕一只老鼠做什么?”之前的氣悶還沒有完全消退,芫蕪一開口險些沖著緣何發泄。穩了穩情緒,才接著道:“它不過你兩根手指頭大小,怕它作甚?”
背后的原因緣何有些羞于啟齒,停頓片刻才開口道:“我……我幼年時期并不長在袁府,而是被人種在不知名的荒野中。”
那時的緣何是一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白牡丹,既沒有生出靈智化成人形,更沒有靈力護體。
“再早一些的事情我記不得了,但是被移栽進袁府的前一年,我的靈智開始萌發。雖然尚在初期,但已經有了感知和記憶。”
恰巧那一年鬧了饑荒,廣陵城半數田地顆粒無收。流民乞丐隨處可見,戶中米缸十有九空。
而那些原本靠偷食米糧為生的家鼠田鼠,自然也缺了食物來源。
“它們餓得急了,漫山遍野的花草根就成了它們的糧食。”想起幼年時期的經歷,緣何依舊會發自本能地發抖。
“我也沒能逃過,根部被兩只田鼠吃掉了大半。若非遇到了愛花成癡的袁家祖上,再晚一日我恐怕就要葬身鼠口了。”
“原來你和老鼠還有此等機緣?”芫蕪對其厭的厭煩又深了一層,養什么不好偏偏要養一只老鼠。
一個叫其厭,一個叫小厭。依她看來,一個叫招人厭一個叫討人厭才更貼切。
“這算什么機緣?”緣何苦笑道:“袁府富貴,我的原身又被看護得極好,所以直到修出人形都沒有再看見過老鼠。”
“可是幼年的經歷卻怎么也忘不了,所以剛才一看見它我就覺得渾身都在疼。”
“阿姐。”緣何說完沒有等來芫蕪的應答,遂問道:“我是不是特別膽小呀,連老鼠都怕。”
在芫蕪這里聽批評聽得多了,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便做好了再次被批評的準備。
“這算什么?”
“啊?”緣何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呆地望著芫蕪。
“誰還沒有點兒害怕的東西?”她腳步不停,邊走邊道:“永遠不會害怕的大概只有兩種,要么是死物要么是沒有靈智。你若只是一株普通的牡丹,不會感知七情六欲,就算此時一群老鼠圍在這里都不會害怕分毫。”
“所以我這不叫膽小?”緣何眼神頓亮。
“當然不算。”芫蕪道:“但是……”
她話音一轉,看向緣何:“你方才那個樣子……著實有些丟人。”
緣何像一朵剛剛喝飽了雨露的花兒,瞬間又被烈日曬得萎焉。
“就算害怕也不用表現得這么明顯吧。”她拍了拍小家伙兒的頭,“那樣豈不是將你的弱點公之于眾?”
“此后若是誰想對你不利,不用費絲毫靈力,直接拿著一只老鼠就行了。”
“那我要怎么辦?”緣何抬頭問道。
“藏著。”陵游道。
“對,藏起來。”芫蕪替其解釋道:“弱點若是能這么容易消除也就不叫弱點了,但你可以把它藏起來。”
“以后再見到老鼠不許再驚慌失措了,害怕歸害怕,你自己知道就好。”
“好。”緣何乖巧地點頭,“阿姐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