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妖和魔。”其厭解釋道:“他們有一部分是漏了蹤跡,要躲避人族修士的追殺;另外一部分是修為卓然且心高氣傲,過不慣到處躲藏、謹小慎微的日子,所以就找來了這里。”
“除了以上這些比較普遍的原因,還有諸多復雜緣由,很難一一列舉。”
“歸根究底,總而言之,對于生活在這里的生靈而言,沃野國是他們最后的歸宿并且是唯一的棲身之所。他們好不容易從煩惱和苦難里逃出來,最想要的便是包容和自由。”
“沃野國如今奉行的兩條法則,包容一切和各自自由,便在這樣的環境下慢慢形成然后成為所有生靈的共識。”
“至于世外桃源、祈愿鳥這些傳聞出現,距離第一批生靈踏上這片土地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長到足以將原本寸草不生、日夜難辨的囚牢變成如今的沃野。”
芫蕪想了想來到此處之后的感受,氣候溫和,不冷不熱;花木扶疏,隨處可見;山川河流,一個不少。
雖然有的地方人跡罕至,一眼看過去難免有些荒蕪,但是總得來說,這里和無啟國的沃原不同,是實打實的沃野。所以很難想象,這里曾經的環境能夠被視作對罪犯的懲罰。
“所以我才說,祈愿鳥到底有沒有不重要。這片土地本身就是獨立于三界之外的樂土,許多生靈只要能進到其中,便已經擺脫了煩惱。”
“沃野雖然被稱作國,但既沒有君主,也沒有軍隊。全部的法則條例加起來也只有兩條,方才已經說過了。在這里所有生靈具有同等的身份,不論種族,也無關強弱。”
“所有行為從心而行,只要不干擾旁人的生活,不打破唯二的法則,便有無限自由。”
“假如有人并不愿意擁有你所說的‘共識’?”芫蕪問道。
聞言,其厭笑了笑,道:“芫蕪美人所說的這種情況也是人之……啊,不對,應該算是所有生靈之常情。但是沃野國的法則自出現之日起便從未被打破,自然有它的方法。”
“什么方法?”
“這方法又分為兩種,其一為疏,其二為堵。”其厭接著道:“我先給你們說說這個‘堵’。”
“生靈逐私利,有貪欲,并且無一可避免。只不過有的能進行自我約束,有的呢則不能。”
“我在這里的日子還不算長,就曾見過一個自以為是的蠢貨,居然想要成為沃野國第一個君主。”
“他后來怎么樣了?”緣何一聽有故事,便來了興趣。
“蠢貨怎么會有后來?”其厭嗤笑一聲,“你看看這周圍的活物,有幾個是善茬兒?來到這里之后都變成了‘善類’不過是因為想要安穩地過幾年。”
“那蠢貨稍稍有了些成就便洋洋自得,居然妄圖挑戰法則,卻沒有看清楚他要破壞的,是所有生靈最后的棲身之所。結果便是剛剛開始鬧騰,便在沃野國消了全部聲跡。”
“啊?”緣何有些沒能反應過來,“他去哪兒了?”
“后來我仔細打聽了一下,”其厭頗為認真地回答道:“據說身軀被獸娘子收了去,給她的愛寵當了糧食。對了,獸娘子一頭紅發,長至腳踝,方才就站在離入口處不遠的地方帶著她的愛寵表演,你們過來的時候注意到了嗎?”
“吃……吃了呀……”緣何先是眼睛瞪得滾圓,很快面上便一塊兒青一塊兒白,神情一言難盡。
芫蕪一看就知道,他是聽得太過認真,聽別人說完還不夠,還要親自在腦子里演示一遍鮮活的畫面。所以,是實打實地自己將自己惡心成了這個樣子。
“你呀。”她拍了一下對方的腦袋,簡直哭笑不得。
“你說的地方在何處?”陵游出聲問道。
另外幾個人經他提醒,才發現原來他們已經走到了整條大街的盡頭,其厭所說的另一道高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