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頭臉上覆蓋的血跡尚未完全干掉,從圓胖子面上滾落下去之后,便見一張紅面具被拓印在圓胖子臉上,占了胖臉不過三分之一的大小。
“哥,你干啥?”圓胖子生氣歸生氣,還不忘伸手接住落下去的頭顱。
“干啥?阻止你去找死!”枯樹皮走近,跳起來猛拍對方只當裝飾用的腦袋,“新客,新客,你以為所有新來的都是好欺負的?既然這么有能耐,你當時為何要趴在地上求其厭饒你一命?他可是渾身上下只有嘴皮子頂用,還有比他更好欺負的新客嗎?”
“那是……”圓胖子反駁,“那是因為有九姑娘罩著他。要是就他自己,我……”
“那你咋知道那三個沒有大人物罩著呢?”枯樹皮就差把“恨鐵不成鋼”寫在臉上了,“在賭坊確實憑本事吃飯,這不假。可是你有那個本事嗎?你要是有,還會終日只能在這毛都不長不長一根的地方混吃等死?城里酒池肉林、美艷女妖要多少有多少,你咋不去呢?”
“我……”圓胖子辯無可辯,還想去找芫蕪幾人的蹤影。
看得枯樹皮恨不能再給他一巴掌:“你這幅嘴臉要是早露了片刻,我連給你收尸我都抬不動你。”
“你啥意思?”圓胖子覺得自己受到了詛咒,想奴又不敢怒。
“你……唉!”枯樹皮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將怒氣吐出去之后才耐著性子開口,“看見那青衣女子手里的劍了嗎?有沒有覺得眼熟?”
“哥,你是說……”圓胖子顯然是回想起了什么,隨即一個激靈,“怎么可能?”
……
大約是一百三十多年前,一名俏佳人忽然來到賭坊,一身白衣格外扎眼,氣質更是坊中女鬼女妖所沒有的清冷純凈。尚在外圍游逛,便引來城中多位出名的好色之徒。
他們這些沒有資格踏進內城的嘍啰個個正襟危立,不約而同地散了賭局,準備好圍觀看戲。想看那幾個從內城出來的為爭搶姑娘會如何大打出手,更加好奇如此的絕色美人兒到最后會被誰收入囊中。
賭坊沒有晝夜之分,一眾嘍啰只知道以一挑九的混戰持續了三十幾個時辰,看到最后他們的嘴巴幾乎都要因為張開的時間太長而難以合上。
那哪是一位嬌弱美人呀?他們這些從未進過內城的鄉巴佬,只覺得那位神秘的坊主也不過如此了吧。
和她對戰的那九個一共是九個好色之徒,同時也都是能住在內城享受供奉的大人物。可是這九個大人物加在一起,都沒能打過一個初出茅廬的姑娘。
打到最后能站著的還有五個,那位姑娘加上還活著的四個大人物。
進來時纖塵不染的白衫被血染紅了大半,之所以還剩下小半沒染上血,是因為已經倒下的五個不全是五族之內的生靈,有三個是沒有血的。
只見那姑娘打著打著身形忽然變虛,眾嘍啰以為是形勢陡轉,她直接被打得形消靈散。
未及對結果做出反應,卻驚見那姑娘身形消失的地方,縹緲的白光瞬間聚成一柄長劍。在巨大的驚呼聲中,長劍將離它最近的一人當胸穿過,繼而速度絲毫不減,帶著一具尸體刺向第二人。
第二人自然出招抵擋,卻不見效用。劍身先刺透了他的手掌,才從其胸腔穿過。
接著是第三人,第四人……
四人的身材雖不肥胖,但都能稱得上壯碩。不論怎么看,那一柄劍身之上都串不下他們四個。
可是前面三具軀體掛上劍身之后,都被它帶著飛竄了至少兩三個來回。沖力讓軀體和軀體之間貼得極近,所以留出的劍身剛好串上第四個人。劍尖自他背心鉆出,還留下一指寬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