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一般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見了老熟人,一種是做了虧心事。而依照眼前的場景,芫蕪覺得其厭這是兩者都占全了,并且后面一種占據的比重更大一些。
“老子叫花易落!”影子聞言立即炸了毛,“再讓我聽見你瞎喊任何一聲,老子就把你丟進海里去喂那些臭王八!”
“怎么每回見你你都這么大火氣?”其厭自動忽視對方的怒氣,指著旁邊的水潭道:“這么深的水都滅不了。”
花易落長了一張清雋中帶著溫和的好相貌,讓人見之便能立即聯想到“君子”一詞。因為世人多以玉喻君子,而能形容這張好相貌的最恰當的詞,一定是溫潤如玉。
可是這位如玉公子卻穿了一身緋衣,濃烈惹眼的赤紅和溫潤玉色相互碰撞,最后在原本的十分溫潤上交織出五分嬌弱之美來。和“花易落”這三個字,倒是莫名地相襯。
“有事說事。”花易落的語氣雖然仍舊很沖,但火氣明顯下降了不少。
“我想請你幫個忙。”其厭也不客氣,直截了當地道明是什么忙,“有一對新人不日即將舉辦婚儀,如今需要做兩身喜服。這做喜服的布料,你什么需要多久能織出來?”
“老子是你的仆人嗎?”聽到其厭最后一句話,花易落的火氣再次被成功地挑起來,“憑什么讓你呼來喝去?”
“你怎么會是我的仆人呢?”其厭這張被芫蕪評作“三尺之厚”的面皮,關鍵時刻總能起到出乎意料的效用,“咱們是摯友,是生死之交呀。”
“你這是在變相地提示老子不能忘了你的救命之恩嗎?”
“我可沒這么說。”其厭立即否定,“我就是單純地來找你幫忙的。”
“說!”花易落煩躁地搖了搖頭,“要求!”
其厭聞言一喜,閃身將芫蕪和陵游讓出來,然后對著花易落道:“就是這二位,你看看做兩身喜服需要多少布料?”
后者的視線在芫蕪和陵游身上各自打量了兩個來回,然后收回視線。又問其厭道:“要什么顏色?”
“芫蕪美人,恩公。”其厭則看向芫蕪和陵游,“你們想要什么顏色的?是最為普遍的赤紅,還是其他顏色?”
“我可是要先提醒你們,這位織出來的布其價值可是幾乎能與欒木相提并論了。難得落落大方,所以你們一定要仔細考慮。”
“你再喊!”花易落明明已經氣惱至極了,卻還能忍住不對其厭出手。現不說什么織布的手藝,只這份耐力便讓芫蕪甘拜下風了。
“要絳紫色。”芫蕪回答道。她說完還想用陵游的衣裳做個范例,扯住他袖子一角之后才反應過來這身衣裳是在賭坊借宿之時其厭的友人準備的,并非他之前所穿的那件紫袍。
“絳紫色。”對著花易落拱手,“多謝相助。”
“七日后來取。”花易落說完,便縱身躍入潭中。身影尚且離水面不算遠的時候,芫蕪看到了泛著鱗光的魚尾。
“他是……”
“沒錯,鮫人一族。”其厭回答道:“不過他的母親并非鮫人,只有父親是。若是照此算來,應當是半個鮫人。”
“鮫人?”芫蕪的震驚不加掩飾,“鮫人族不是都在南海嗎,難道沃野國也有?”
“有是有,不過也是從外面來的。而且如今,整個沃野國也花易落一人便是一族。”其厭道:“當年他父母過來途中被旋龜所傷,是我帶他們去了雨屋并進行救治,花易落就是在雨屋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