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厭毛遂自薦,施展他書畫雙絕中的一絕將兩身衣裳分別臨摹在紙上。然后將男子那件交給芫蕪,女子那件則交給陵游。
“芫蕪美人,恩公。”他十分自然地接下了勾調顏料工作,將底色絳紫色調出來之后抬頭看向已經各自提筆的芫蕪和陵游,“還要什么顏色,我一并替你們調出來。”
“黑色。”
“黑色。”
二人的回答重合起來。
“黑色不用調,直接用墨是現成的。”其厭道:“除了黑色還有呢?你們大可以將全部想要的都提出來,用或不用等我調出來之后你們可以再自行選擇。”
陵游搖了搖頭。
芫蕪則已經開始上底色,一邊運筆一邊回答道:“這些就夠了。”
……
二人并肩而站,安靜無聲,沉浸在各自的創作中。緣何邁著貓一樣的步伐,繞著兩人一桌來回打轉,時刻觀察著兩張畫作的進度。
至于其厭和青黛,則十分默契地退后兩步,自覺不應該出現在那幅畫面當中。
“這二位看來是偏愛鬼族風格呀。”青黛在其厭耳邊低語道。她看不到兩身衣裳被畫成了何種模樣,但只看墨黑和絳紫兩種顏料,想也能大致想到了。
因為離得太近,青黛說話時若有若無的溫熱灑在了其厭耳廓。后者不著痕跡地錯開,繼而應聲道:“誰說玄色就是鬼界的專屬?”
其厭自以為“不著痕跡”,青黛的眼睛卻在他錯開身子的瞬間閃過一絲落寞。不過她掩飾得極好,不過須臾便又恢復如常:“但是除了鬼族,又有哪個族群會選擇玄紫二色來用作婚服的顏色?”
“個人喜好罷了。”其厭說著已經作勢抬步上前,“這兩位和你說的那些可沒什么關系。”
青黛隨著他的身形轉移視線,才發覺原來是芫蕪已經停筆了。等她也來到近前,陵游的筆也放到了筆擱上。
“我很喜歡。”陵游轉頭看過來的時候,芫蕪說道。
后者愣了一下,隨之一笑。看了一眼芫蕪面前的那張紙,溫聲道:“我也很喜歡。”
“快來讓在下看看二位的大作。”其厭毫不客氣地伸手一起將兩張紙都抽走,看清兩張畫作的內容之后眼角顯出笑意,“妙哉!美哉!”
“我現在已經能想出它們被做成成衣穿在芫蕪美人和恩公身上的樣子了。”其厭抬頭看向二人,“必定要比這紙上的效果好上千百倍。”
相較于芫蕪和陵游,青黛自然是更加熟知其厭的性子。所以直接將他的反應忽略,而是把圖拿到自己手中親自查看。看了第一眼之后,她的眸光便亮了幾分。
先不說其他,只見兩件原本看上去風格并不相近的衣裳,在經過上色之后居然和蓮霧少帝親手繪制的那兩件有了異曲同工之妙。要不是親眼看著整個過程,青黛當真要認為這是陵游和芫蕪特意設計的圖樣了。
因為只用了兩種顏色,所以圖樣必然不會復雜。實際上的確如此,絳紫色為底色,墨色則被二人用來在其上繪制了別致的紋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可青黛對于衣飾的敏感度自然不同一般,她的注意力首先放在了墨色紋樣的形狀上。很直觀地便能看出那是一朵花,只不過形狀極為獨特,起碼她遍尋記憶之后能夠確定自己不曾見過。
緊接著是紋飾的分布,兩件衣裳都是只將其點綴在了衣襟、袖口和衣擺尾部三處。看到這里,青黛總覺得應該還有些玄機她不曾發現。于是視線在兩張紙上來回調換,換了一個來回之后停在了其中一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