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在主人離手之后仍舊保持著前沖的狀態,此時一聲呼喊傳來,便見它立即變了姿勢——劍尖所指的方向由正前方下移,向著川以的腿部而去。
后者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待回扇抵御時劍尖已經觸到他腿部的衣料,于是不得不側身躲避。
奈何上邪窮追不舍,見他側身它便緊接著停下前沖的動作,再次變換橫掃過來。
川以向后矮身,鞋履的地步尚且停在擂臺上,幾乎要與地面平行的身體卻又一半已經騰空在擂臺之外。
芫蕪驅使著上邪由橫掃變作下砍,看那態勢竟是要將川以攔腰斬斷。
以至于在臺下觀戰的卿莘脫口而出:“是個狠角色。”
而除了她以及云棲之外的所有人皆是蚩尤氏帝室的官員兵士,忽見少帝遇險,叫他們如何還能安靜地看著?
但是在他們沖上去之前,擂臺之上的情況再次發生驟變——川以的折扇忽然變大數倍,被他當作盾牌護住身軀。
他也學著芫蕪將靈器離手,借著一劍一扇相互鉗制的罅隙,把半個懸空的身子收回來然后就地滾回了擂臺中間。
先是吐血后又在地上翻滾,這一番情形,如何能說不狼狽?
……
“你教的?”見戰局在結束的邊緣跑了一遭又轉了回去,卿莘騰出功夫詢問云棲。
“什么我教的?”后者看過來,一臉茫然。
“若不是心中有鬼,你根本不會回頭。”卿莘幽幽道:“好歹認識了幾百年了,你心虛時習慣性的表現有哪些我還是知道的。”
聞言,云棲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唰”地一聲打開了折扇,繼續裝作沒有聽懂的模樣轉過頭去觀戰。
卿莘所說的他心虛時的表現,便是用拇指不停地去摩挲玄墨淬火扇的扇骨。這個習慣是什么時候養成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等知道了已經改不過來了。
“你跟她說讓她先發制人?”卿莘繼續道:“因為你明知她的修為終究還是拼不過川以,所以你讓她反其道而行之,一開局便使出了所有籌碼。”
她說完留意對方的反應,后者繼續專心觀戰,不置可否。
卿莘知道自己說對了,但看了一眼從地上起身的川以,隨即又疑惑道:“可是這一場,川以未免太過輕敵了。”
她這話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而云棲盡管聽到了,也絕對不會有解釋的想法。
……
兩件靈器重新回到各自主人的手中,川以一手去接折扇,另一只手則去擦嘴角未干的血跡。面上的神情有些難以形容。
芫蕪卻沒有絲毫猶豫,接到上邪的同時便再次出手向前攻去。
這一回川以有了準備,反應也足夠迅速地去接芫蕪的攻勢。奈何方才對掌震出的傷著實不算輕,甚至拖慢了他出招的速度。
是以,這第二番他再次失了先機。
……
“川以翻不了盤了。”看到此處,卿莘便已然知曉這一場對戰最終的結果。
“芫蕪那一掌即使沒有用盡全力也至少用到了九成以上,川以輸就輸在了他的和善心軟上。”